唐文轩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笑着说:“不辛苦,只要能将这些败类绳之以法,还文家一个公道,为国家铲除隐患,再累我也觉得值。接下来,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不过大局已定,咱们可以松口气了。”
第二天,京市某看守所
文老元帅一袭笔挺的中山装,脸上的神情透着深沉的凝重与痛心。他被警卫员推着进入了看守所的探访室,轮子每转动一下都像是踏在在场众人的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不大一会儿,文良才和文心远被狱警押解着现身。往日里衣冠楚楚、颐指气使的二人,此刻狼狈至极。文良才头发凌乱,夹杂着不少银丝,脸上的皱纹像是被痛苦狠狠犁过,深陷的双眼满是惶恐与懊悔;文心远也好不到哪儿去,身着囚服,身形佝偻,曾经飞扬跋扈的气焰荡然无存,低垂着脑袋,连抬眼直视文老元帅的勇气都没有。
文老元帅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对父子,久久未发一言,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文良才,咱们一笔一划写下的‘文’字,承载着家族数百年的荣耀与传承,到了你这儿,怎么就被糟践成这副模样?”
文良才缓缓抬起头来,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刹那间迸射出怨毒与不甘交织的光芒,脸上的肌肉急剧扭曲,扯出一副令人心生恶寒的丑恶嘴脸。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来人,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旋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干笑:“呵呵,真是可笑至极!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年你被爹扫地出门,灰溜溜地离开文家,尝尽了世间冷暖、落魄到谷底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你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绝处逢生,活得这般滋润,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
说到这儿,他情绪愈发激动,双手猛地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再看看我!我兢兢业业、鞍前马后,一心讨好,可家里的好事却轮不到我头上!更让我咽不下这口气的是,你早年连遭重创,儿子、女儿一个接一个地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应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结果呢?老天不长眼啊,居然又莫名其妙地给了你一线生机,让你重拾希望,还把文家重新撑了起来。凭什么好事都被你赶上了?我哪点不如你,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啊!”
此刻的文良才,就像是一头陷入疯狂的困兽,满心的嫉妒与愤恨将他彻底吞噬,理智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怨念,朝着眼前的人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