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特已经不知道他们跑了多远了,整个山区北部都被进行了信息封锁屏蔽,除了和艺术家的通讯外所有通讯都被切断了,每当走了一段距离他们就需要通过各种环境细节来进行重新定位,雨云的范围很大,覆盖了整个北部,他们三人都还算情况无忧,可御名的脸和额头像是从炭火中取出的烙铁,雨水落到苍白的皮肤上没走出多远就快被蒸发干净。这是身体发生了炎症风暴的征兆,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在黑影身上发生,但一旦发生造成的破坏力会更强,活体金属会成为免疫系统癫狂的强大军火库。
阿列特摸了摸御名滚烫的手臂,他想起曾经自己在病床上的时候,那时没有人在乎他,一个末位皇子也享受不到多好的医疗资源,对于那些议会议员们来说真正在意的就只有大皇子而已,在无依无靠的皇城里只有姐姐一个人愿意守在他身边,睡觉时头也趴在他胸膛上,似乎是害怕死神抢走了他。
到目前为止,他的人生中重要的人都没有离开过,从蕾闯进他的生活后他就在心中默默加上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的名字,而这个女子大概也是和蕾一样吧,所以他也不会让人夺走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思维的转变,他的愤怒使得他的身体在咆哮在沸腾,巨大的对于世界的恶意在灵魂深处翻腾,就像是一锅糊状物被煮熟后表面不断破裂的气泡。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那个黑衣的男子,心中所念便是以帝国皇帝的口吻。
“陛下,您所思所想就是我之所愿,我从来都是您最坚定的拥趸。”
“上官飞扬,你觉得你的出发点和那些人有什么不一样么?”
“是不一样的......他们所掌握的世界糟透了。”
“是啊......糟透了......所以他们就得死!我给他们的最后的惩罚就是跪在这大殿外,看着这个帝国崩塌!”
那个黑衣的男子和看不清脸的议长的交谈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像是来自遥远时空的戏剧演员在舞台上对着早已排演了无数遍的台词。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习惯了那个被称作上官飞扬的人在那里的存在,在恶意从心里发芽的时候,这个黑衣男子和议长就会出现,搅动着他内心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