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红梅和男人对峙着，这才看清楚男人的相貌，皮肤黢黑，眉毛稀疏，嘴唇黑红，穿了一件灰色套头衫，领口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的衣服，两只手臂上有一些生了疮的疤痕，或者是蚊虫叮咬抓破后留下的疤痕，看样子是经常田间劳作的人。农村人吃笋很方便，为什么要来超市买半成品呢？
唐红梅执意要将地上双目紧闭的女人扶去送医院，“先把人送医院救治，菜的事回头说。”
“不行！”男人拧眉大吼一句，“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让她死在这里，要你赔命。”
唐红梅松了手，凝眉问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赔我们钱。”
“如果真是我的菜有毒，所有医药费我出，赔你们误工费都可以。”
男人好像还不满足，又提出一个新问题，“还要公开承认你的菜有毒。”
“哦？”明显是来碰瓷讹钱的嘛，唐红梅反而不急了，“如果我不赔，不承认呢？”
“凭什么？你的菜吃死人了还不承认吗？”男人梗着脖子很是理直气壮的。
围观的人的态度还是动摇了，有的说“不先救人却先要钱，没道理啊。”
“故意的，讹钱来的。”
唐红梅一把拿过他手里的半袋笋，“我可以先拿去化验，如果有毒我去坐牢，如果没有毒，我告你造谣诽谤，让你去坐牢，你敢赌吗？”
男人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有些心虚了，声音低了三度，但还是继续梗着脖子说：“有什么不敢的。拿去啊。”
唐红梅见他说敢，以为自己托大了，她想在他眼神里看到心虚，但男人的心虚只是一瞬，似乎很笃定这袋菜就是有毒。
周围围观的人又多了一些，唐红梅骑虎难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等拿去化验，自己当众先吃一两片试毒。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片笋片放进嘴里咀嚼，嚼完又拿一片吃进嘴里，这才慢慢感觉味道不对，又点儿苦涩的药丸味。不多时，胃里翻滚了一下，感觉要呕吐，立刻跑到超市入口的外面，吐了出来，同时嘴里开始起白沫，忍不住的往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