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温秀十三岁。
温家学堂与外面的不一样,温家孩子,不分男女,到了年纪都要送去学堂读书识字,经过考核之后,根据每个孩子的天分,再朝着不同的方向培养。
温秀是商学甲班的,温觅则是算学甲班的,每次考核,排在第一名的都是这两个。
但事实上,再分班之前,霸占第一名的总是温觅,温秀每次都差了一点,只能排在第二名上。
每次小考之后放榜,温秀总会站在榜前对着排名咬牙切齿,而更气人的是,每次这个时候,温觅那家伙总是昂着脖子,十分臭屁地从边上走过,甚至都不看榜单一眼,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能考第几名。
既生瑜何生亮!
温家孩子,在学堂里学到十三岁就会参加考核,通过者离开温家土楼,根据各自学到的东西,外出历练一段时间,不通过的,可以选择离开学堂,也可以继续留下,明年再考一次。
贺从渊背着个小孩进来的那一天,正好是他们在学堂的最后一次考核。
或许是事关未来的重要考核,放榜的那一天,少了嬉闹声,大家都静静地站在榜单前面等待出成绩。
温秀很紧张,因为成绩越好,能去的城池就越大越繁华,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土楼的孩子们,对外面的世界也很向往,温秀很想去长安城看一看,也想去看看洛阳的牡丹是不是真的如诗句里的那般绝色,还有烟花三月到底是不是最适合下扬州。
她点了点脚尖,侧过头的时候,注意到靠着墙壁站着的温觅,那家伙还是一副很欠打的表情,好像对即将张贴出来的成绩毫不关心,但作为最了解温觅的人,温秀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温觅哪里是不关心,分明也很紧张!
因为温觅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数手指。
知道自己的一生之敌也很紧张,温秀反而不紧张了,她跑到温觅面前,双手叉腰,“别装了,你肯定也担心自己的成绩!”
温觅姿势都没动,只转动眼珠子扫了温秀一眼,“有什么担心的,肯定是第一名。”
温秀:……好欠打!
“说不定呢!这次考得东西,不全是先生教的内容。”温秀不服气,“这次和我们一起参加考核的,还有年长的师兄师姐们,你不要太狂了!”
温觅:“哦,反正我是第一名。”
温秀:!
温秀被撩拨出了火气,“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万一不是呢!”
温觅:“不可能。”
温秀:“你要是真的这么有把握,就不会紧张了!”
温觅淡定地把手放下来,扭头看一遍,还吹了一声口哨。
温秀:啊啊啊啊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