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没有回答她,沉默良久。
顾倾尘想了一下,唇角勾起来,轻轻笑了一声。
“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不是吗?”
陆景淮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的说:“那些不是我吩咐的。”
顾倾尘觉得胸口有点闷,打开车窗透气。
是不是他吩咐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想让她回来的初衷总是一致的。
无非就是谁动那个嘴皮子的区别。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撇清关系,那时候让你去国外,我就决心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是在解释,语气里还有别的情绪,她听不懂。
顾倾尘没有回答他的话。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金丝雀被送到陌生的国土,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有多险恶。
如果她还是几年前那个一腔孤勇爱他的女孩子,他的解释对她来说当然重要,她还会闭上眼睛不听不看,继续自欺欺人的爱他。
可是如今,险恶人世走了半圈回来,真相如何,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车在淮南首府门口停下,顾倾尘从车上下来,站在一边等着陆景淮。
他下了车,点燃一支烟,静静看着她,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冬天的夜色仿佛泼了墨, 别墅的灯光漏出来,也只是把这墨色稍微晕开了一点,夜色还是一样的黑。
“你还进去吗?”顾倾尘问他。
他看到她眉头微微蹙着,显然,她并不想让他进去,不想跟他共处一个屋檐下。
离开之前,他问:“你跳进河里,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你不会游泳。”
顾倾尘笑了笑:“那不然怎么办呢?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陆景淮一噎,喉咙好像被塞了一块大抹布。
许久,他干哑的声音问:“后来呢?怎么上来的?”
顾倾尘直言:“有人救了我。”
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蒙蒙烟雾将他的脸映得模糊不清,他的笑容也模糊不清。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想离婚的原因。
他将她推进深渊,那人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她爱上他,也无可厚而非。
是他亲手把她推开的,只是怎么,这胸口一阵一阵的扎着疼?
陆景淮轻轻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心口那阵痛。
“如果你不住这里的话,可以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你平时时间也不怎么多,来来回回的跑很麻烦。”顾倾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