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秘书如实答:“李医生说少夫人创伤严重,后遗症已经开始凸显了,劝了好久,前段时间她接受了催眠,全部想起来了。李医生说她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您不用担心,我问过李医生,她的治疗情况非常好,最多三个月就可痊愈,李医生说她是个很坚强的人。”
陆景淮没说话,看向窗外,寒鸦站在枝头叫,他的心萧条荒凉。
坚强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把那颗心戳得千疮百孔,最后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能不坚强吗?
他忽然发笑,笑自己,真应该不得好死。
“陆总。”姜秘书看他脸色不好,劝道,“您要不好好休息一下,之后的事情,等您出院了再说。”
“资料您自己保管好,最近天气有点冷,身体好了您再去找少夫人解释吧。”
陆景淮翻了个身,没说话。
解释,他好像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去找她解释了。
她说得对,桩桩件件好像他都能摘出来,其实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把她送到国外坐牢,老陈又怎么会因为别人造谣她被侮辱被流产气到直接抢救无效?
如果不是他给了安禾医院的股份,安禾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利控制设备使用,影响顾星柔的手术?
如果老陈和顾星柔没有死,顾美丽又怎么会伤心绝望到跳楼?
桩桩件件他好像都能撇开,可哪桩事不是他的纵容?
那些是横在他和顾倾尘之间的鸿沟,奶奶说,他们注定此生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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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淮住院一周就出院了,这次没有出什么幺蛾子,身体恢复得挺好的。
出院的第二天,姜秘书就送来了好消息。
监狱里当初给顾倾尘强行流产的那一批人全都被逮捕了。
“陆总,您可以去给少夫人交代了。”
姜秘书以为陆景淮一直没去给顾倾尘解释清楚孩子的事,肯定是想等着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劝着陆景淮,神色间还有一丝莫名的急切。
陆景淮却没点头,神色莫名。
姜秘书搞不懂,俩人因此事误会,说不定少夫人也是因为这事在气头上才同意尹风眠的求婚,他去解释清楚了,误会不就解开了吗,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再不去解释,就真的来不及了,甚至东锦那群初生牛犊去破坏他们的结婚计划都破坏不了,俩人看起来还真是情深几许。
陆景淮看一眼他的脸色,问:“你在急什么?”
“没……没有。”
“顾倾尘最近在做什么?”
“不、不太清楚,好像挺忙的。”
“尹风眠求婚成功了,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陆景淮看着咕嘟冒泡的水壶,水快要开了。
姜秘书搞不懂陆景淮现在是个什么想法,支支吾吾的:
“下一步动作,应该,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