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惯会哭泣掉眼泪的妇人,张让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眼泪这一招面对家里人以及亲眷有用,放到衙门大牢这等地方谁会管这眼泪?又不是金子做的,还能换钱不成?
见他不说话,那名唤茜娘的妇人吸了吸鼻涕,狼狈可怜的开口了:“大……大人,我……我去劝我娘,让我娘不告官了!”说到这里,她扁了扁嘴,眼泪再次不受控制般的落了下来,她哭诉道,“只要大人让我见一见我娘,我便立时劝我娘不告官了!既知道这等事捅不得,她怎的偏要捅呢?左右……左右她中了蛊毒也没几日好活了,又作甚不好好在侯府里呆着,还要出去瞎折腾?”
这满是埋怨的语气听的张让的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他动了动唇,却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那名唤的茜娘的妇人,听她继续往下说。
眼看张让依旧不说话,那名唤茜娘的妇人又哭着继续说道:“也怪我等贪懒,想占便宜,图那一两个铺子的银钱。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便出去做工了!”
提到做工了,那同样被绑在大牢中用了刑的这茜娘的一对女儿女婿也跟着一道哭诉了起来:“是啊!大人,我等不要铺子了,我等出去做工就是了!”
听着满满“出去做工”这等话,若是放在平日里,他张让是懒得理会这等懒汉小民的,可眼下……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看着面前“表忠心”,表示定会放弃的三人,顿了顿,反问他三人:“你等……可是在开口埋怨那陆姓妇人?”
这张让口中的“陆姓妇人”除了陆夫人还能指谁?
三人闻言,立时忙不迭地点头,争先恐后的开口抱怨了起来。
“是啊!都怪我娘不懂规矩,我等懂了,定会劝她的!”那两个年轻些的说道。
那茜娘更是吸了吸鼻涕,“呸”了一口,恨声道:“都怪我娘!左右也没几日好活的人了,作甚出去瞎折腾?”
张让看着面前的茜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道:“继续往下说!”
这举动,茜娘自以为自己这话正中了面前这位面生的大人的心思,便继续说了下去,将经此一遭所遭的罪皆尽数推到了陆夫人的身上:“我等原先好好的,有常大人接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瞎折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