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说,是我不敢说!”
“那你就去死吧!”
骂着,避邪棍劈落,但听扑的一声,那鬼头就碎裂了。黑血滴落,下面的鬼头厌恶的叫道:“哎,我说就说了吧,都到什么时候了,人家又不是专程来杀你们的,你们当什么冤大头啊!你们要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你是鬼,他们是人,他们会相信你么?再说,他们来这里,本就不是来搞慈善,而是掠夺属于这里的宝藏,你要是说了,黑王不杀你,他也会杀你啊!”
“他——”话声嘎然而止。
冯子青听到咬牙切齿,看看就要得到答案了,可那个红头发鬼看着就恶心,竟然一句话就把答案给呛回去了,他奶奶的,一看他就是好货……心念及此,冯子青轮起避邪棍戳到那红头鬼脸上,厉声道:“你再敢多嘴,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棍劈死你?”
“不要劈他!”
“为什么?”
“他们都是这墙体的一部分,他们死了,这墙就会坍塌,这墙坍塌了,我们就会成为他们的殉葬,坠入永恒的黑暗深渊。”
阴风不断从墙体上的缝隙间吹来,冰寒蚀骨。我走到盘子面前,猝然对准那鬼轰去一拳。
“你打我干什么?”那鬼愤怒的质问我。
我揉了揉仍在隐隐作痛的心脏:“刚才,你不是想抓我的心吃么?有种,就再钻进去!”
“嘿嘿,你以为不敢是不是?”透着红芒的眼瞳,闪耀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彩。我用手握住卡住他的脖子:“信不信我这就掐死你?”
“就凭你那点三脚功夫,还掐不死我!”
阴森森的黑暗中,这里响起了一个幽夜般冷寂的声音:“可鄙的人类,要杀就杀,别婆婆妈妈的惹人烦!”话声亦如眼前的鬼脸冰凉,可哀的是,我们都没有捕捉到它到底起止于何处,又消逝于何处。
满房子都是那个声音在嗡嗡的响。墙体上的鬼眼,都闪射着暗夜一般的幽光,摄人心神。我们都没有搞清楚,当年黑王建造这个幢大楼时,为什么要用人体当建筑材料……这些人,居然在此沉寂了那么多年,一个都没有死。
单纯从他们的眼瞳深处,根本就看不出他们的喜怒哀乐,就像坦露在露天坝上的木头,纵然腐朽透心,也看不出他们脸上的神情。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神情。自打他们被筑成墙体,就就成了墙体一样的神情,纵历经千百年风霜,也不见其他神情有何变化。
也许,他们命中注定就是这幢大楼的一块材质,经历岁月变幻,他们也不能离开这里,只能用生命的重量,承载人生的全部意义。或者,他们的生命本就不配具有意义,一切的一切,都只为完成这幢建筑本身历史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