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杀戮的夜晚,也是一个寻求生命坦途的夜晚。其他人都坐在我们的后面,尽量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如果这里的潜藏杀戮者真是传说中的夜修罗杀神,人多反而会坏事。对付夜修罗杀神,有我们四个足够了。之所以不让大家参加,一是因为怕人多误事,二是夜修罗杀神的杀伐相当厉害,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最后虎子决定,由我、三木、韦奈和他组成四人小组,狙杀夜修罗杀神。
闻着空气中醉人的花香与草气,我们都想入下手中的武器,融入到前面的自然界中尽情的享受。幽蓝的星空下面,美景与诡异交织,希望与杀戮同在。
对于眼前猝然出现的空间景物,我心依旧,没有涌起任何激动的情绪与波澜。我唯一想到的是,这是一个由杀戮构成的境界,这境界中的杀象,却是中正平和的美景。
没有人会相信美景是杀象,但我懂得,在鬼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鬼杀人与人杀鬼,是两个根本就不同的境界。鬼象与人象,更是不同层次的境界。
以景杀人,是鬼的手段之一。正是《聊斋》中描摹的豪华门庭,香榭水岸,亭台楼阁以及香车骏马,红粉佳人。虽然这些景这些人,都是应需而设,寄托着作者的某种思想情绪,但亦有相当的杀戮场景,反映鬼杀人的手段。
摘花杀人,以情诱人,设景杀人,都是鬼的手段。“老高,你在想什么?”虎子低声问我。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颇不平静,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担心我们有人会死在这里。
所谓死生有命。就算潜藏于此的鬼是夜修罗死后的幽魂,就算我们打不破这里的禁制,就算我们都死在这里……又有何妨呢?该躲的躲,该杀的杀。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同样的,舍得一条命,敢把鬼魂杀。俗话说得好,鬼怕恶人。我们都恶起来,鬼就怕了,就不敢来杀我们了。
“我在想隐藏在这里的鬼,是夜修罗,但不是他的神体,而是他的鬼体。也只有他的鬼体,才会受制于黑王。”
“这是肯定的。”
“夜修罗神可不是一般的神,乃是鬼神两界俱惧的杀神,就算是他的鬼体,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敏锐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面对现实静谧的美景,两朵捕捉着可能袭来的杀戮位面,“夜修罗鬼虽然没有夜修罗神厉害,但其杀性仍极霸道、狂悍、狠毒。”
“你和他交过手?”
“没有。”过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鬼师,而且师从捕鬼这职业也不长,只有短短三个星期,也只捕捉过一个缠人的吊死鬼,其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流浪,直到碰到虎子并参与他的盗墓队伍,“夜修罗鬼的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值得一信。”
“可是——”后面实在不知该怎么说,话卡喉间,虎子一脸惶急。鬼杀欲来,搞了半天,我却说了大堆废话。这事换到谁谁都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