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书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地问道:“为何你会这么认为?”
王芷珊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此前,相公您当知州时,若遇上这般情况,无论送来的是什么自然是来者不拒,全部收下。至于帮不帮他们做事,那便看你的心情,毕竟谁也不敢拿咱们如何。
而如今相公受到温大人压制,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可温大人不是告诉你了吗?和之前一样便可。”
“是这样吗?”邵玉书一边嘟囔着,一边陷入沉思。
王芷珊轻轻浅笑,眼波流转间说道:“相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若是这些银子你不收下,那些人断不可能将其花在百姓身上,只会再寻机会送予他人罢了,几个县的问题依旧得不到解决。
可倘若你收下这些银子,再用在百姓身上,那岂不是也算立了一功?既解决了那些人的难题,又为百姓谋了福祉。只不过这名声最后落在了咱们头上罢了。谁叫他们这般强硬,怎么也不肯出点手笔花在百姓身上呢?”
王芷珊说着,脸上又露出一些冷笑和不屑。
这些男人,还真是自视甚高、刚愎自用。
邵玉书听后,眼神闪烁,仿佛在脑海中权衡着各种利弊。过了片刻,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向王芷珊兴奋地说道。
“哎呀,珊儿,你说得对啊!这点我倒是没想到。这岂不是他们花银子给咱们做嫁衣了?这倒是件好事。”邵玉书笑着说道。
接着,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有些迟疑地看向王芷珊,“你说,那为何温以缇将这功劳拱手让于我们呢?”
王芷珊听后也轻轻摇头,蛾眉微蹙道:“这点,我也看不透。”
虽说此前王芷珊并未小看过,温以缇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然而,之后她的种种作为却屡次让她震惊不已。
有的时候,就连王芷珊都在心中暗自思忖,若自己与温以缇对上,都不一定能够占据上风。
她可是王氏精心培养的姑娘,无论是礼仪处事,还是智谋策略,都经过了长时间的锤炼。
她本以为自己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女子,却没想到温以缇的出现,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到底是温家有什么特殊教养女儿的手段,还是温以缇自身的与众不同。
温以缇初到甘州之时,尚不及笄之年,却在诸多事情上能够力压邵玉书一头。
无论是她脑海中的新奇点子,还是其行事方式,亦或是性格。都与王芷珊自幼所见的姑娘们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见。
但温以缇又并非是男子那般的心性,甚至与高门贵女自持贵重也大不相同。
在大多数时候,女人往往会惧怕男人,即便是大家族的女子,在遇到险境或者见到上位者时,也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卑顺之态。
而王芷珊曾偷偷观察过温以缇,她无论是面对一众官员,还是面对安远侯亦或是七公主,她看向任何人的眼神所流露出的是平等的,有着不为世俗所束缚的从容。
没有丝毫因自己是小官之女出身而产生的卑怯自觉。即便是她曾为后宫女官,也不应有如此眼神。
温以缇只要一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奇妙感觉。
这种感觉王芷珊说不上来,却又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