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温晴见小徐嬷嬷今日突然前来,不禁开口问道:“徐嬷嬷,可是有何事?”
温晴这个时候也端着一杯茶水,轻轻放置到了小徐嬷嬷的桌前。
温以缇入宫以来,小徐嬷嬷一直对她助力颇多。
自从她升去司言司并升为七品典言之后,温以缇也曾提及要将小徐嬷嬷调到自己身边做事,可对方却说自己已然习惯了当下的处境,况且年事已高,也不想再去换个环境。
有温以缇这棵大树在背后为其撑腰,着实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事,如今她的日子过得甚是自在逍遥。
今日徐嬷嬷竟会亲自前来找温以缇,想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见徐嬷嬷没有开口,温以缇再次郑重地开口道:“徐嬷嬷,您若是有何事要我替您解决,或是有何苦恼之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开口呀,不要有丝毫顾虑,毕竟您在宫中也帮了我许多,咱们的关系何须如此见外。”
这时,徐嬷嬷才缓缓抬起头,对着温以缇说道:“奴婢倒没什么事,自从温大人的官位步步高升,在这宫里确实没什么人胆敢找我麻烦了,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温以缇听后,这才微微放心地轻笑了一下,开口道:“那便好,只可惜明日我就要出发去边境了,以后怕不能当您的靠山了。不过我已经托了崔家表姐,她近日刚晋为了八品掌记。有她在,您有何事尽可去找她帮忙,我都已经和她说好啦。”
徐嬷嬷心中满是感动,眼含温柔和慈爱般地看向温以缇,开口说道:“今日…奴婢前来,是有一个请求,还望大人应允。”
温以缇赶忙坐正了身子,急切地再次说道道:“嬷嬷,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无需有任何顾虑。”
徐嬷嬷轻吐一口气,而后才说道:“奴婢想调到大人身边,待您去边境之时,也带着奴婢一同前往。”
温晴和温以缇皆是满脸诧异地望向徐嬷嬷。
“徐嬷嬷,您为何会突然有这个想法?此前我多次同您提及想把您调到身边,可您都拒绝了。我这次去往边境,路途那般遥远,舟车劳顿,您年纪也不小了,我这实在是有些……”温以缇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
徐嬷嬷起身朝着温以缇行了一礼,后者连忙走下来,扶起徐嬷嬷。
徐嬷嬷徐徐说道:“奴婢本就是个喜爱自在之人。奴婢与姐姐当初只因家中艰难,无奈才进宫当了宫女,自从有了出宫的机会后,姐姐义无反顾地便出了宫。
可出了宫又能如何呢?家中的情形比起宫中也好不到哪去,奴婢这般年纪出宫,对于家里人来说,无非就是惦记着手里那点儿银子,若是到时候银子没了,恐怕就会被人嫌弃,被视作拖油瓶,奴婢实在不想看家人的眼色行事。
然而在大庆,尤其是在京城附近这地界,一个未婚且没有子嗣、年岁已高的女子想要存活下来实属艰难。
姐姐愿意拿着银子供着他们,但我实在不想自己辛苦半辈子的积蓄,去供那些只会吸血的,这才一直留在了宫里。
虽说宫里能稍稍自在些,可毕竟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总有磕磕绊绊。奴婢背后没什么势力,所以总被人看轻,奴婢熬了几十年才做到了一处负责进入宫女史们院落的管事嬷嬷。
但即便如此,终究也只是个奴婢,那些女史是女官,对奴婢这等伺候人的下人,又怎会以礼相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