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书目光直直地盯着温以缇,随即又道:“伯父毕竟是肃州知州,您如此毫不遮掩地揭露此事,难道不怕走不出这肃州城吗?虽说您有七公主所赐的护卫,但终究势单力薄。若是伯父毫不留余地想将您留下,想必也是能够做到的。”
“邵大人不愧是新科状元,脑子倒是转得快。”温以缇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似藏着深意。
邵老爷一行人一听还有转机,顿时如释重负,舒展了原本紧绷的面容。
“温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邵老爷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温以缇缓缓转头看向邵玉书,神色淡然道:“邵大人要不……再猜猜?”
邵玉书缓缓坐了下来,这会儿他已经彻底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被温以缇牵着鼻子走。若不是方才脑热冲动,恰巧瞧见邵老爷那阴沉的脸,否则也意识不到这些。
只见邵玉书轻轻一笑,神色淡然地道:“我只能说,温大人您真是步步为营、算无遗策啊!恐怕在京城时,这棋盘已然部署将我纳入棋局之中。
找人寻求商户一路同我们前往甘州是你的提议,之后关于行程的规划也皆听由你的建议。哪怕是昨日从邵家离开,光明正大地遣人送信回京城,也都是你刻意做给我看的,我说的没错吧?”
温以缇浅笑不语。
邵玉书继续侃侃而谈,“而从一开始,您便打定了我的主意,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敲山震虎,彰显你的能力让我心生忌惮。到甘州后,你方能好好的去做自己的事。”
邵家人听邵玉书这么一说,顿时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他们齐齐看向温以缇,他们的目光中夹杂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实则竟然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獠牙锋利的恶狼。
温以缇淡声道:“在下若是如邵大人心中所想,那为何又能让您知晓呢?未免我也太不小心了吧。”
邵玉书再次开口道:“这便是我所说温大人的高明之处,这些乃是阳谋,哪怕我洞悉其中的门道,如今也不得不对您心存忌惮。
我猜测,你也是在知晓我所寻求的乃是同属邵氏的族人之后,便更改了心中的计策,妄图趁机抓住把柄,以此来要挟于我。
若不是昨夜伯父他们太过分,恐怕你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只会在暗中默默收集,待我与伯父真正站在同一条船上后,倘若我与你在任上产生了纠纷和冲突,你便能凭借这些个证据对我进行挟制。”
温以缇却神色自若,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邵大人此言差矣,我不过是顺势而为,为的也是能让事情有个妥善的解决之法,何来要挟之说?”
“不过,至于你为什么如此这般有把握伯父不会对你出手,让你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肃州,这点我倒是未能猜到,想必你定然留了其他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