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季春花寻思寻思,应该是没啥可说的了,便打开书准备做接下来扫盲班子的教学计划了,
才要拿起笔,又突然想起要添上几句。
“刚何书记说让我勇敢去学,这样的话以后就能走出去,我说,可我没想走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何书记又说,他说的走出去,是指能走出去,拥有走出去的能力和机会,可以去看更大的世界,有能耐办成很多现在的我办不成事儿。”
“至于最后要回到哪儿,就只需要听自己的。”
语罢,季春花最后看向姚亭轩:“我现在觉得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啥,也准备好了去追求、去努力得到。”
“我想...无论有没有文凭,有没有去你说的啥发展好的、思想开放自由的城市都无所谓了。”
“因为我的脑瓜已经自由了,我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只听我自己的。”
“我现在就是自由且开放的了,这就是搁我眼里的很厉害了。”
“你说的...那是别人眼里的很厉害,并不是我的。”
“... ...”
“... ...”
“诶?小申同志你咋还没走啊?送来的那些办公用品不是都对好了吗?”
“...你蹲扫盲部门口做啥呢?是扫盲部的东西有问题?”
何书记的助手小同志皱眉欲走来。
已经蹲到腿发麻的小伙子抓住裤子使劲借力起身,“没,不..不是...我刚掉俩钢镚,蹲这找呢!”
“我已经找到啦!”他迅速假模假样地晃晃手,然后就往外跑。
助手小同志不忍皱起眉,嘀咕句:“这卖文具的也真是,动不动就让他家二儿子来送东西。”
“总是捂了嚎风毛手毛脚的,也不怕他出差错!”
小申跑出村委会大院,又往前行了个一百多米,随后冷不丁的一个急转弯,扎进了巷子。
呼哧呼哧喘着道:“段,段工头儿... ...”
“您猜咋着?今儿我还真听着东西了!”
段虎眼皮子一掀,扔他盒烟,“说。”
小申擦把脑门子上的汗,批了扑噜连说带比划的足足十几分钟。
段虎听得愈发沉默,直到小申话说完,当即咵嚓一个转身,有些僵硬地一搓脑瓜。
小申懵了:“段工头儿,你听就听呗,咋还犯糊涂了?我搁这头呢,你冲里头去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