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风雪打在身上,姜听晚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没有知觉了,那是一种冻伤的麻木,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脚步艰难,犹如穿越冰封的黑夜,凛冽的风雪吹拂在她脸上,刺骨的寒意透过衣袖侵入她的骨髓,但她不能停下。
好不容易穿过风暴,走进了风暴的中心,中心的风力减弱了许多,让姜听晚不必再将力气花费在前进这件事上。
白望舒蜷缩在风雪之中,冰冷而瘦弱,如同一座被冻结的冰雕,仿佛随时都会被冰雪吞噬。
姜听晚眉眼拧在了一处。
她叉着腰,无奈失笑,左右看了看,竟有些无语起来。
到底谁能懂啊,她不过是写了一篇文,没有想过真的赋予谁一份苦难和痛苦。
妈的,要是没心没肺就好了。
于是,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姜听晚看着地上的白望舒,道:“就当是我欠你们师徒俩的!”
话落之间,姜听晚跪坐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将白望舒揽进了怀中,这一抱,就像直接抱了个冰坨子,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架。
她的身形与白望舒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完全将白望舒抱在怀里,可是却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
她一边揉搓着白望舒的肩膀和四肢,一边不停地念叨着: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不想活,我也不想死呀……”
“你说你这么个坚强的人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过是分了个手,就把你揉搓成这样……”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你就没想过,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吗?你还有你的同门,你的师兄,师妹,他们虽然关了你,可也是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来,要说关心,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们了……这些年来,你要泄愤,他们便纵容你泄愤,也不曾说过你半句……”
“我实在是不会安慰人……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唱歌也行……”姜听晚的声音颤抖着,音量也渐渐减弱……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的睫毛上挂上了冰霜,她的背上连接着一张平滑的雪毯,最终与白望舒成了同一座冰雕。
絮絮叨叨的声音终于淹没在了风雪之中。
良久,原本沉睡着的白望舒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双眸黯淡无光,就如同被浸泡了许久许久的死水,伴随着她醒来的,是暴风雪缓缓停止了,空气中凝结的冰霜渐渐融化,最终都化作了空明的滴水声。
“你醒了!”红色的身影走进了她的视线,“看来你也并没有那么想死!”
白望舒的视线渐渐上移,看清了绥九的面容。
也正是这一动,她感觉到了背后的重量。
若说之前是姜听晚抱着她,那么现在就变成了自己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