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月朗风清,未到宵禁,路上的行人亦是不多,仿佛是都蜷缩在家中避冷了。
灯火通明的聚花楼前却是另一幅场景。
身着艳丽,妆容美艳的姑娘们聚在花楼前笑容满面地接待着络绎不绝的男客。
深秋的呼啸西风似乎对聚花楼的生意毫无影响。相反,这股子秋风仿佛是给聚花楼带去了更多了客人。
聚花楼内,总有醉酒男客抱怨说为何总见不着艳娘,说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一下艳娘。
这些男客无一例外都被老鸨妈妈悄无声息地闭了嘴。
今日是个大日子,无人能打扰到艳娘。
脸上似是擦了一斤粉的鸨妈如是想道。
与此同时,聚花楼后墙的一处大树下,一个身穿青绿锦衣的戴着一个面纱斗笠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树下抬头观望着,观望着其中一个房间的窗台蜡烛是否如期燃起。
月上柳梢头,花楼房间的窗台前放置出了一个插着牵牛花的白玉瓷瓶,而后烛光亮起,窗户大敞。
青绿锦衣男子见状,勾唇一笑,而后一跃而起,借力于树枝跳入了窗内。
房间内,烛光通亮。
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貌美女子着一身素白锦衣正端坐在矮桌茶几前。
“艳娘!”年轻男子一进来便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头上的斗笠面纱随着他的语气飘动,一如他内心的兴奋。
艳娘闻声默然一笑,将一个茶盏洗净,斟了一杯茶水,才抬头悠然道,“苏郎来了,坐下饮一杯吧。”
被唤作苏郎的年轻人并不拘泥,一屁股便是坐在了艳娘对面。
“艳娘,今日怎的不见谢安傅?”被唤作苏郎的年轻男子观察了一眼四处,发现没有谢安傅的身影,便不由得惊讶发问。
“谢县令早就来了,这会儿正歇着呢!”艳娘浅笑一声。
孰料,被唤作苏郎的男子一听闻此言便顿时面色一变,将手中杯盏重声一放,压着声音怒道,“艳娘,是不是谢安傅强迫你了?”
“没有。”艳娘摇头,眼神往后瞟了瞟,又说,“只不过,谢县令说,他不想再继续做那些事了。”
年轻男子哼声道,“既是入了贼船,又怎能轻易下去?得了好处便想不干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确实是,艳娘这就去将谢县令喊醒。”
说罢,艳娘站起身往内里走去。
“人已经到了,大人可以出来了。”艳娘恭敬地对着面前的面具男子说道。
“不是说与来自京城的这位不熟么?听你们的对话,可不是不熟的样子。”面具男子嘲讽道。
艳娘捏紧了手中手帕,眸眼闪过一丝难堪,“只是在床笫之事上较为熟悉罢了,艳娘说的都是真话。”
她与那位苏郎也不过是在床笫之事上相熟罢了,甚至在床上时,他都会熄了所有的烛火,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模样。
甚至于,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苏。
面具男子低低笑了一声,“走吧。”
“是。”
艳娘带着面具男子出来时,带着面纱斗笠的青绿锦衣男人正在悠然品茶,丝毫没有觉察出周围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