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乌纱帽不能被摘,戴在他头上,总好过戴在三皇子头上。
沈清澜内心痛苦扭曲,抬手捶打着自己心口缓缓。
安嬷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上前询问:“太子妃,可要老奴入殿通传一声?”
“嗯,啊——不——不必!”
老子管教儿子,她一个外人贸然闯入,帮谁?
她里外都不是人。
“嬷嬷今日全当未曾见过本宫,”沈清澜借口自己回去为羡临渊准备午膳,头也不回溜了。
待确认沈清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安嬷嬷转身入了殿内。
安嬷嬷冲梅贵妃点了点头。
梅贵妃立即如释重负,丢掉手中的红色皮鞭,转身到桌子旁坐下。
安嬷嬷递来茶水,“娘娘请用。”
“太子妃当真是追来一探究竟,”她抿了一口水,邀功似的问道:“儿啊,你觉得母妃这演技如何?”
“嗯,至少她信了。”
解去玄色上半身外袍别在腰间,只着白色里衣的人,未经梅贵妃允许自己站了起来。
他双手展开,蔡公公连忙上前为他更衣。
就听一边饮茶的人,道:“依母妃看,儿子你有戏。”
她看过的民间话本不说多,几口箱子应是能塞得满满当当。
太子妃今日此举,不说全然是担心自个儿子,至少有了担心的成分。
情之一字,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不知何时而起,待到自己发现时,早已波涛汹涌。
只是太子妃身上所背负的是整个落寞的沈将军府。
她行事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优柔寡断。
梅贵妃放下茶盏,起身来到穿戴整齐的儿子跟前,接过蔡公公手中的一块玉佩,替他系上。
“我说儿啊,宫中虽然盯着她的人多,但你也别演得太过,以免她没被别人伤到,反倒被你伤透了心。”
“母妃今日把话撂这哈,这样的恶婆婆形象毁一次就够了,再有第二次,母妃可不替你遮掩!”
玄色长袍加身的人,身长如修竹。
“儿臣说话算数,替母妃与父皇你二人此次出宫之事遮掩,”
他想到什么问道:“儿臣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父皇在儿臣儿时,是不是觉着我很碍眼?!”
“啊?——”
他清奇的脑回路,将梅贵妃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他话中所指何意,脸露羞红之色,掩袖笑道:
“太子日后自然能理解你父皇。”
羡临渊:......
自己的母妃,若不是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
但凡再有一子,他都觉得,他是不被父皇与母妃看好的那一个皇子。
不寄予厚望!
自然不会记挂他为质那些年所受的苦。
自然不会因为担心他,而吃不好,睡不好,质子生涯多年归来,她母妃依旧保养得当,身心也不曾扭曲,身体也不曾有亏!
“太子还不走?”
梅贵妃笑道:“做演得做全套,才不叫人看出端倪。”
羡临渊:......
“你见过有人前脚被责罚,后脚还留他吃饭的吗?”
羡临渊伸手,蔡公公从一旁的檀木色托盘中取来一块形似腰牌的玉佩。
“母妃不妨去太子妃面前挽回些形象。”
“这是?”
“出宫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