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梓言忽地感觉有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冒起,迅速传遍全身。方才还在燃烧的满腔怨愤,在这一瞬间,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还未等她从这股寒意中缓过神来。紧接着,李松泽凌厉的目光带着闪闪寒光、仿若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看来,判刑轻了!”
曾梓言脸色骤然煞白,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你们一次次的对思思下手,害她连着失去两个孩子,徘徊在生死之间。和你们做的这些恶事比起来,给判个 18 年的刑期,那都算是便宜你们了!” 李松泽额头上青筋隐隐跳动。
曾梓言心头一紧,张了张嘴,试图再说些什么来反驳对方。
到了最后,她只能咽了口口水, 梗着脖子强撑着道 : “那, 你就真的忍心…… 忍心看着美媛在这里受苦, 孩子, 等孩子生下来就要骨肉分离吗?”
曾梓言知道,这已经是她和陈美媛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老首长不是一直盼着他成婚生娃吗?
如今这现成的孩子都有了,他怎么着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李松泽双手撑在玻璃前。
微微低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那都是她的事, 她咎由自取。”
曾梓言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企图躲开李松泽那如刀般犀利的目光。“你…… 你怎么能如此无情,那毕竟是你的骨血啊!”
“骨血?”
李松泽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在她把主意打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我李松泽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一只卑微的蝼蚁而已! 随时都可以将其碾死在脚下。
曾梓言怎么也没想到,李松泽竟会如此冷酷地回绝。
她原本以为,李松泽总会留一线生机的,毕竟那是他的骨肉啊。
此刻,她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棉花死死地堵住,眼中茫然,生怕多一下呼吸都会被唾弃。
“李大哥, 罪不及孩子啊! ”
“难道,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吗? ”
“任由美媛生下来, 把孩子送去孤儿院, 你能安心吗?”
越说下去,就越觉得被一种无力感捆绑着,曾梓言的心一寸一寸的变得虚空。
那带着哽咽的语气中, 仿佛透着她最后的哀求了 : “李大哥, 我错了, 我罪有应得! 但是......, 但是美媛都是为了帮我才陷进来的, 求求你, 念在孩子的份上, 帮帮她吧。”
此时此刻, 她不想去理会那些所谓的?成王败寇?, 也早没了当初那种视死如归的一腔孤勇了。
即便自己毁了容貌,身骨残败,还落得个阶下囚的恶名,她也不想被困在这铁窗之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