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县城头,王学谟看着地下的鞑子骑兵驱赶着被串成一列的轻壮,叹气的摇头,“苦了这些百姓了!”
不远处也站立在城头的岚县知县,冷眼看着王学谟假仁假义的感叹,内心腹诽道:这个时候你开始悲天悯人了,你身为岢岚道兵备使,擅自丢下士卒,躲到岚县,还有脸在这感叹百姓不易!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鞑子骑兵才过去没多久,岚县城南边便又有滚滚烟尘袭来,打头的灰衣明军扛着火铳,卖力的奔跑着,后头跟随的明军,王学谟粗略一看,好家伙,少说有近两万多人。
“这……这,”王学谟看着城下的明军,一时结巴说不出话来。
见打头的旗帜上书:山西节制总兵,王学谟喜出望外,哎呀!原来是申维岳申总兵来了。
“太好了,申总兵来了,”王学谟高兴的朝城下喊道,“快快将城内士卒聚齐,本官要出城随申总兵一起,杀鞑子去!”
城下的岚县副将看向知县冯荃,见冯荃一脸的寒霜,没有说话,也不敢应王学谟的话,只得像木头似的杵在那。
王学谟见自己的话,岚县副将没有反应,不由得大发脾气道,“耳聋了不成!”
“没听到本官的话吗,若是鞑子跑了,你担待得起吗!”
王学谟这个急呀!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上司申维岳这么勇猛的带兵追着鞑子,这个时候不带兵跟随上去,寻求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等到事后,他王学谟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哼!王守备好大的官威呀!”
岚县知县冯荃冷笑看着着急的王学谟,不屑语气道,“你要出城追杀鞑子,便独自领了你岢岚的兵卒,自个出城去吧!”
“本官这些个兵卒,只有守卫岚县职责,并无出城野战的道路,”冯荃注视着脸黑如锅底的王学谟,“若你将岚县兵卒带离,鞑子杀个回马枪来,丢了岚县,本官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
王学谟此时是寄人篱下,自己手下只有这十几个家丁,不去还好,要是去追了,到了申维岳面前,询问起来,他王学谟不得当场被申维岳给绑了。
“冯知县,不必如此苛待于本官吧!”
“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分你我士卒,”王学谟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对冯荃道,“且如今鞑子被申总兵驱赶往岢岚方向,如何还有可能回回返岚县。”
“城防之事,便暂且交由募集之轻壮看顾,待本官带兵杀了鞑子,军功也有你冯知县的一份不是!”
“哼!不敢!”
“本官却不敢受这份功,本官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王学谟见冯荃油盐不进,气得浑身发抖,又想到若是不去捞这份功,事后被算后账,又吓得浑身发冷,怨恨的看向岚县知县冯荃。
“哼!姓冯的,咱们走着瞧!”
王学谟气愤的挥袖下了城楼,冯荃暗啐了一口道,“贪生怕死之徒,还想拿本官的岚县士卒为你的前途卖命!”
“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就在冯荃不屑于王学谟的无耻之际,从岚县城下突进而过的明军队伍中,突然拐出一队骑兵,朝岚县城门而来。
冯荃声旁的家丁眼见,见了领头的人身穿麒麟袍,不由得大呼道,“老爷,底下来的是个太监!”
“哦!你可看清,”冯荃不由得一惊,难道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太监。
正要下楼的王学谟一听冯荃家丁的大呼,吓得差点腿软,险些滚下城楼去,被一旁的家丁急忙扶住。
坏了!
王学谟内心大呼:坏了!这下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