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会长,您怎么脸怎么这么黑!”
老张看着脸黑如锅底的吕彦台,笑着询问,吕彦台这会听了老张的话,杀人的心都有了。
合着就我流最多的血是吧!
您老张底下的人,怎么就不能和我那些饭桶一样,遇到那帮刁民就溃散,这会你喜滋滋的过来跟我分享你手底下几个仓库安然无恙。
你是来气我的吧!
“老张啊!你还是赶紧走吧,我怕我一会忍不住,往你脸上招呼,可就不好了!”
“这是何意,会长您无缘无故的,要打我作甚?”
“老张,你是不是知道我几个仓库铺面被抢,故意过来奚落我的!”
老张闻言,刚想要开口笑,又见到吕彦台那想要刀人的目光,硬生生给忍住了,“没有这事,会长,您是知道我老张的,从来不做嘲笑他人之事!”
但其实老张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了。
好啊!你吕彦台吕扒皮,也有今日,真是黄鼠狼寻常偷鸡,今日被鸡脚给踹了脸!
怎不让老张内心窃喜,当面上还得装出一套同仇敌忾的样子出来,“这些刁民,也忒大胆了,连您这个苏州商会会长的仓库都敢抢!”
“行了行了,”吕彦台挥手打断老张的啰嗦,“我今日烦的很,没空跟你在这斗嘴皮子,你有事就先去忙。”
见吕彦台下了逐客令了,老张也不好在多逗留,只好告辞,转身之际,原本一脸愤慨的老张,压制许久的嘴角不自然就翘了起来。
看着老张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自家天井,吕彦台真想派家丁伪装成暴民,到老张那几个仓库,给他直接抢了弥补自己的损失。
但想到自己那些不靠谱的家丁,想想还是算了,别东西没抢到,人被抓了,到时可就反目成仇了。
南京城内,总督衙门
海瑞上任南直隶总督,已经月余,依靠着抄没徐家的威势,新法算是正式的开始在南直隶各府开始推行,底下各府各县的税务所汇报上来的文件中,提及有个别士绅地主,顽抗阻扰新法推行,被税务厂税卫联合锦衣卫给抓了不少。
海瑞作为南直隶最大的地方长官,税务厂和锦衣卫虽不归其管辖,但隆庆帝下了密旨,要求税务厂及锦衣卫务必办事通报与海瑞知晓,以免信息误差,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这些税务厂的税卫,锦衣卫的番子,在远离京师数千里开外的南直隶,没有皇帝及内阁六部管控,那是土霸王下乡,路过的狗都得挨他们一巴掌才肯放它走。
那些士绅地主,不惹事,他们这些想赚外快的锦衣卫番子,都会没事生事的找上门去,新法推行,竟敢阻扰,这不是寿星公吃砒霜上吊,嫌命长吗!
税务厂联合锦衣卫,那是抄家抄得不亦乐乎,就连痛恨不法士绅的海瑞,见了这些锦衣卫的作为,也是连连摇头下文件要求他们必须依法办事,否则他海瑞就要请出尚方剑了。
一个淮安的士绅,就因为少报了一亩田,就被这些如狼似虎的税卫和番子当作抗粮抗差,直接上门就要抄家,吓得那个士绅连忙讨饶,表示愿意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