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跃脸上的微笑微微一顿,深深地盯着韩家大姑瞥了一眼,随即淡淡道:“既然不是蹭吃蹭喝,正好这顿晚饭也免了。诸位,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们了。”
说罢,江跃长身而起,再次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手掌轻轻一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面子是相互给的。
既然你做长辈的倚老卖老,颐指气使,那就恕我不伺候了。
也不跟你闹红脸,你架子大,咱不留客行吧?
韩家大姑显然没料到江跃会来这么一手。
人家江跃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成她自己了。
一张半老不老的脸因此憋的通红,看着几个娘家兄弟,语气夸张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老二你看好的年轻人。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长辈说他几句,竟还下逐客令。你们倒是说说,这像什么话?”
韩家几兄弟多少都有些尴尬,眼看着江跃站在门口,表情平静,但目光却望着屋外头,压根不跟他们对视,丝毫不给他们挽回的机会。
韩晶晶当然知道江跃是故意让大姑难堪,绝不是针对她们一小家子。
当下主动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现在好了,好好一顿晚饭也吹了。爸妈,我先回了。”
韩翼阳夫妇也站起身来,对韩家老大道:“大哥,小江现在气头上,我看还是先回避一下,来日方长嘛!”
韩家老大一头黑线,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个强势的大妹,一向嘴巴不把门,在很多场合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次是一脚踹在铁板上了。
要是平时也就罢了,可这会儿真是说到重要的事,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扫地出门。
先不说事情没谈妥,光是他的身份,被人扫地出门的事若传出去,恐怕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堂堂中州大区的经略总管,被一个没有官身的年轻人扫地出门。
二弟一家可以一笑置之,可他这个中州经略总管,真的很难一笑置之。
韩家老三显然看出了大哥的心思,对韩翼阳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二哥,要不劝劝小江,咱姐生来一张刀子嘴,要说恶意也没多少。要不……”
韩翼阳还没说什么,韩母倒是先开口了:“她三叔,年轻人火气拱上来了,现在说得多,越错的多。大家都冷静一下,这个事,但凡不涉及到原则底线问题,你二哥肯定会继续周旋的。”
韩家老三见二哥二嫂是不打算逗留,知道今天这事再坐下去,徒然自取其辱。
“大哥,年轻人不懂事,咱们先回去休息。”
韩家老三一番话,总算给了一个台阶,勉强让韩家老大走下台。
在韩家大嫂的搀扶下,韩家老大黑着脸从沙发上起来,经过韩家大姑身边时,冷冷瞥了她一眼,那股子寒意让韩家大姑面色发白,嘴唇动了动,本还想在吐槽几句,却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只是经过江跃跟前时,韩家大姑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跃的眼神却压根没在她身上逗留,仿佛她是一道无形的空气穿过。
韩家大姑是最后一个出门的,江跃正要关门,忽然耳根一动,面色微微一变,对门口的孙老师喝道:“老孙,带着夏夏进屋!”
说着,不容老孙质疑,将门口玩耍的夏夏一把抱进屋,随即双脚一点,迅速冲向门口。
老韩家一大家子见江跃忽然反应如此激烈,还以为这个年轻人要动粗,对他们不利,一个个面色大变。
便连韩翼明都惊讶地挡在韩家众人面前,沉声问道:“小江,你这是……”
哪知道江跃根本无视他,直接从他们跟前穿过,小跑着窜到了小区的道路上,朝门口的方向望去,目光当中,竟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众人见到江跃这个反应,也是心生狐疑。
韩晶晶最了解江跃,知道江跃这个诡异反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江跃,怎么了?”
“嘘,别说话,仔细感受!”江跃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韩晶晶一头雾水,却还是认真听了起来。
很快,她耳畔就隐约听到惊叫声,似乎还隐隐伴着求救声。
这声音一旦传入她的耳畔,来得十分迅速,几乎是呼吸之间,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求救声在迅速接近。
在场所有人面色都是大变,因为这求救声透着一股无尽的恐惧惨烈,远远听着便让人头皮发麻。
而且这声音听着竟有几分耳熟,赫然是刚才离开的三人其中一个,而且是那为首之人。
“情况不对,小心一些。”
韩翼明劝道:“大哥,要不你们先回八号别墅。”
韩家老大还没开口,韩家大嫂抢道:“老四,你得跟着一起啊。”
四兄弟里头,只韩翼明是战斗部门编制,具有一定战斗力,其他三人要么是文职,要么是经商的,根本没有战斗力。
这里离八号别墅也有一二百米路,寻常的时候自然不在意,可眼下显然是有危险逼近。
哪怕是一二百米路,对他们而言也是巨大的考验。
就算有韩翼明护着,他们都瘆得慌,更别说脱离韩翼明自己回去。
韩翼明自然之道大嫂这话的意思,只是他身为行动局的副处长,这时候要是先逃跑,显然不合适。
好在这时候,星城主政韩翼明的几位保镖听到动静,迅速朝这边靠拢,迅速归位,将韩家几位要紧人物护在身后。
这时,道路拐角处,之前那为首之人狼狈至极,飞奔而来,仿佛身后跟着什么索命恶鬼般,让得他看上去魂都吓没了似的,完全没了该部门成员平时那种霸道嚣张。
遥遥见到江跃等人站在道路边上,那人大声道:“江跃先生,救我!”
江跃朝那人身后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那人身后并无追兵,也没有什么邪祟鬼物。
眼下虽然天已擦黑,但视野总算还是比较清晰的,以江跃的眼力,都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但这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可怕的擦伤,其中一只手臂更是吊在肩膀上,显然是折断了。
看上去,就好像被人毒打了好几个小时,并且放在地面上狠狠摩擦了许久,才会造成如此夸张的体表外伤。
江跃一把将这人截住:“冷静!”
这人被江跃截住,依旧惊魂未定:“快,快,快进屋!惊变了,惊变了。”
惊变?
听到这俩字,在场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
这段时间,平头老百姓可能对二次惊变没什么概念。但是身为上层人士,这些人对二次惊变可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