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简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轻笑一声，无奈地说:“听医生说的时候，我也很震惊，原来在亲密关系中，太平静的人才是病人，是我的平静才显得你狂躁，我失去了关注他人的能力，无论是家人，孩子或是朋友，现在生活里的一切对我都是不重要的，连我时不时地愧疚也只是因为本性善良，伤害不了别人，我没有能力在任何人身上，产生七情六欲，你能明白吗？”
司霖越依旧是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的情况我一直都知道，后遗症而已，别担心，会好的，我可以一直坚持…”
季简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说:“你别再自我感动了，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我才受不了，明明是你在累死累活地维持着，可我总感觉自己才是委屈的那个，你在我身上所有的付出都显得很没价值！”
当她自己听到这个诊断结果，只觉得很可笑，自己一直以为是司霖越心理扭曲，没到病的是自己…
也瞬间能理解，为什么有的精神病都说自己没病，敢情是生病的人，真的察觉不到自己已经生病了…
司霖越看着手中的协议书，久久未动。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季简，你真的如此决绝吗？哪怕我愿意等，愿意陪你慢慢恢复。”司霖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季简转过头，避开他炽热的视线:“司霖越，放过彼此不好吗？你值得更好的。”
心想:他这阵子的压力该多大，连最亲密的人都不能诉说…
司霖越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如果我不签呢？”
他做不到，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才是导致她会生病的源头。
那一年，季少中忽然离世，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因为担心肚子里孩子的安危，选择远赴国外，那三年里，她在国外，日夜寝食难安，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孕期里就暴瘦了二十斤，她当时该有多奔溃，自己根本不敢细想，他何尝没有劝说自己，试图放过她，可内心的谴责，让他坚决不能放手…
季简愣了一下，随后坚定地说：“那我只能离开，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
司霖越的手握紧又松开，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突然，他将协议书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