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晖站在那里,突然大笑出声。
那笑声如同惊雷,引得周围正在交谈的叔叔伯伯们纷纷回头,好奇张望。
看清发出狂笑的人是陆晨晖之后,不约而同将脑袋转回去。
几人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
仿佛对陆晨晖这种张狂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
人类的生命是如此脆弱,知道为什么没人动陆瑾舟吗?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如果不能保证一击必杀,谁敢傻乎乎地先动手?
陆家人都不可信啊。
手术室门开,医生身着白大褂,举着双手出现在众人视线。
“医生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破这热闹的氛围。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那名医生身上。
身穿旗袍的妇人立刻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的自家老公,让他注意。
此起彼伏的谈论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凝重而悲伤的氛围。
每个人脸上不再轻松愉悦,而是无比严肃的表情。
旗袍妇人快步走上前去,眼中满含泪水,声音颤抖。
“医生啊,瑾舟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求求您一定要跟我们说实话呀!”
说着,她伸手想要抓住医生的胳膊,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安心一些。
然而,站在一旁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避免她的手直接触碰到正试图躲闪的医生。
男人抬头露出歉意的笑,向医生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家夫人也是从小看着瑾舟长大的,
所以一看手术结束了,情绪难免有些失控,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多多包涵。”
男人说话谦和有礼,似乎真的关心小辈。
医生往后退了退,面露难色。
他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道:“我们尽力了,但玻璃扎进病人身体的位置很危险,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要看病人的意志。”
旗袍夫人脸色骤然一变,双腿突然失去发软。
如果不是身旁的男人及时拉住她,恐怕她会直接瘫软在地。
“那,那他要是挺不过去,那我们就要失去他了吗?”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长长的睫羽因泪水的浸润而粘连在一起,形成一撮撮湿漉漉的小簇。
“如果挺不过去,要有长期照顾病人的准备。”
看着眼前这位悲痛欲绝的夫人,医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不忍。
然而,作为一名专业的医者,他必须要将病人的真实状况告知家属。
尽管有些艰难,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倘若最终病人没能挺过去,你们可能需要做好长期照顾病人的心理准备。”
旗袍夫人闻言,肩膀耸动,像是为手术室中的亲人心伤。
但无人在意的地方,那手掌下却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在场除了医生,全是陆家人。
都受到过精英教育,谁会想将权势拱手让人。
亲人往往是竞争压力最大的。
而陆家老辈,培养人的方式就是竞争。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哪有什么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