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妈双手抱胸,那架势活脱脱像个准备兴师问罪的判官,往前重重跨了一大步,两人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她眼神犀利如刀,两道寒光直直刺向易中海的眼眸,没有丝毫闪躲避让之意,更不跟他啰嗦那些虚头巴脑、拐弯抹角的寒暄,宛如竹筒倒豆子般,直截了当地开了口:“老刘都跟我把你们那点事儿,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交代了。一大爷,您可是咱院里公认的精明人儿,咱今儿个也别兜圈子、打哑谜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往后呀,我们家里但凡碰上点难处,不管是柴米油盐的短缺,还是孩子上学就业的磕绊,但凡有个事儿要找人帮忙,可就全指望您老伸手拉一把了。您心里头可得掂量掂量,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您要是耍滑头,想着甩手不管,或者敷衍了事,那咱可就没法善了咯,只能一块儿拖下水,到时候,谁也别想干干净净、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都得在这泥潭里扑腾个没完没了。”
易中海只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且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卡住,干涩得几乎要冒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吞咽的声响在这寂静压抑的氛围里都显得格外清晰。他张了张嘴,费了好大劲才磕磕绊绊地挤出一丝带着哀求意味的声音:“二大妈,您…… 您这话说得可就太严重了吧,咱都是在这院里住了好些年的老街坊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日里谁家有个难处,自然是会相互帮衬着点儿的。不瞒您说,今天我在厂里,还特意跟厂长好说歹说、求情央告了老半天呐,厂长也松了口,说会帮着给您安排个轻松的活计,好歹能有份收入,维持家里生计。您呐,就消消气,带着家里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别闹出啥动静,您看咋样?”
二大妈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下撇,满脸的不信任,眼睛依旧紧紧盯着易中海,那目光好似要将他看穿、看透,冷笑道:“哼,一大爷,您别拿这话糊弄我,厂长那儿是厂长的事儿,您自个儿答应老刘的事儿,可不能忘喽。咱丑话说在前头,往后我可就盯着您了,要是您办事不力,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易中海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像捣蒜似的,额头上的汗珠又滚落几颗,抬手慌乱地擦了擦,声音愈发急切:“二大妈,您放心,我指定记着这事儿,肯定尽心尽力帮衬着咱家,绝不含糊。”
二大妈这才收了些许凌厉的气势,可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撂下一句 “但愿如此”,便转身回屋,留下易中海独自站在光晕中,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满脸的懊恼与无奈,心底暗暗叫苦不迭,深知自己已然被这麻烦事儿缠得死死的,未来的日子怕是再无宁日,只能在这暗流涌动的漩涡里,小心翼翼地周旋、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