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说话。
“如果我不喜欢他,你会不阻止么?”问不出答案使我十分心焦,我说:“繁先生,你告诉我,什么答案才是你要的?”
他依旧沉默。
我只好再次更换问题:“你不希望我捐肝,是基于我的健康?还是我是你老婆?”
他竟还不说话!
唱独角戏的滋味真是太糟糕了:“如果是前者,那我可以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觉得你有这种顾虑很虚伪,你总是想杀我,总是在打我,我觉得比起自愿失去半块肝脏,前两者更损伤我的健康。如果是后者,那只要配型合适,我就立刻离婚。可是繁先生,你爸爸说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当初你两次亲手把我送给他,结果你还不断地说他在给你带绿帽子,我觉得不是这个道理。这次是你无理在先,你又阻止,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他依然沉默地看着我。
“两分钟大概已经过了。”我说:“你表个态吧。”
他笑了起来:“啰哩吧嗦。”又扬起了下巴,指着自己的颈动脉血管:“开枪。”
我不由皱起了眉,这家伙真的疯了?还是笃定我打不中?
我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要他的命,但话已经说尽了,我实在已经江郎才尽,只得陷入僵持。
许是因为总仰着头脖子会累,他重新低下头看向我,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而开始煞白。他用平静却又有点失望的目光足足地盯了我两分多钟,才突然说:“苏灵雨。”
他的口气似乎有点难过,这让我有点不舒服。
“不敢开枪就老实点。”他望着我,轻轻地开口:“不要逼我真的杀了你。”
呵?
我问:“你哪次不是真的?”
他没说话,稍久,慢慢地从床上爬了下去,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摇摇晃晃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手指握住了门把手。
我大概也疯了,或是怕他跑了,不由自主地朝着门板开了一枪。
巨大的响动传来,他的身体僵在了当地。
我说:“先把你的态度告诉我。”
他背对着我,浑身僵硬,没有言语。
“说啊。”我说:“您到底允不允许我捐肝?”
他又不说话。
我几乎就要崩溃,忍不住吼了一声:“繁音!”
“蠢货。”他似乎方才回神,抛下这两个字,转身开门下楼。
我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忍不住松了手枪,才觉得双腿发软,忍不住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