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亮了。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走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头顶白晃晃的灯管照得人眼睛疼。
"你们回去休息会吧。"我对薄颜爸妈说,"手术得八个小时,这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
薄颜妈摇摇头:"不用,我不累。"
薄颜爸也说:"你去休息吧,我们在这守着。"
我知道劝不动他们,干脆一起守着。反正这会我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薄颜进手术室前的样子。
"老薄,要不你说说,你以前听说过林医生什么事?"我随口问道,想找点话题分散注意力。
"她在德国那边特别有名的。"薄颜爸说,"我们公司之前想请她当顾问,开了很高的工资她都没答应。说是想专心做研究。"
"那她为什么回国啊?"薄颜妈问。
"好像是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薄颜爸说,"她妈妈也是...也是坐轮椅。"
我一愣:"所以她才专门研究这个?"
薄颜爸点点头:"听说是。她妈妈后来...后来走了。从那以后她就更拼命钻研这方面了。"
难怪她那么专注。我心想。
八点多的时候,医院开始热闹起来。小张护士来上班,看见我们仨还守在手术室门口,赶紧给我们倒水。
"放心吧,林主任的手术从来没失手过。"她安慰我们。
九点,十点,十一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的门纹丝不动,那个红色的灯就像钉在我眼睛里一样。
中午的时候,薄颜妈非让我和薄颜爸去吃饭。我俩随便扒拉了几口就回来了。
下午两点,手术终于做完了。
林医生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口罩都湿透了。但她的眼睛很亮:"手术很成功。"
我们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薄颜妈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薄颜爸扶着墙直抹眼泪。
"不过。"林医生说,"接下来的康复过程很关键。病人现在在监护室,等麻药劲过了我们再看情况。"
等薄颜被推出监护室已经是晚上了。她还在昏睡,脸色有点苍白,但呼吸很平稳。
"她这几天会很辛苦。"林医生交代,"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果然,第二天薄颜就发烧了。我们只能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滚烫,却什么都做不了。
"别担心,这是正常的。"林医生说,"身体在适应手术后的状态。"
第三天,薄颜终于清醒了。
"疼吗?"我问她。
"还行。"她虚弱地笑笑,"就是...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这里。"她指指自己的腿,"好像...有知觉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去叫林医生。
林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恢复得不错。不过现在还不能乱动,要等伤口愈合。"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薄颜的情况越来越好,已经能坐起来了。虽然还是会疼,但她每天都坚持做康复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