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宫之后的楚英橖照父皇之邀,来到了永宁宫与父一同用膳。
行礼已毕后,太子坐到了摆满样式不一山珍海味的方桌前,规规矩矩地端起青花酒壶,给坐在主位上的父皇楚佑极,倒了杯清酒。
“朕听说你下午去皇家学院了?”
楚佑极喝了口酒,边拿筷子夹菜边问。
“是。”
楚英橖笑着回话,遂又接过大太监吴良递来的另一支装盛黄酒的红花酒壶,无比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一向喝不来樱川盛产的清酒,觉着那味道太淡,不够有劲,反倒极为钟爱烈性的黄酒。
在饮酒品味方面,他与向来钟爱清酒的父皇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朕还听礼部有人说,你打算从内务府拿出银子,往皇家学院修雕像?”
“是,礼部员外郎库特沃克在儿臣游逛皇家学院时,随口提了嘴,他有意在皇家学院内自费修建皇爷爷雕像之事,儿臣觉着这事不错,所以就答应他往下办了。”
楚佑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蹙眉头道:“白白修建个雕像做些表面功夫,即无用又铺张……这事,不太妥当……”
一听这话,刚端起酒杯准备饮酒的楚英橖动作一滞,强笑着说道:“儿臣以为此举并无不妥,皇爷爷的功绩天下人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我大宣皇家学院能得以建成,也都是皇爷爷他一人的功劳,在皇家学院内修建一处皇爷爷的雕像,供日后学院学子瞻仰圣君天颜,怀揣对朝廷与皇室的深恩厚谊,对社稷而言,有利无弊呀……”
楚佑极眯了眯眼,不咸不淡地道:“你皇爷爷就不是个爱虚名的人,他若知道你为他干这么些个华而不实的事,不一定会高兴。”
“皇爷爷或许不爱虚名,甚至也可能不会赞同儿臣想为他修雕建像之事,但,他老人家知道后,也一定会被儿臣的恭孝之心而感动。”
在为皇爷爷修建雕像这件事上,楚英橖的态度很是坚决,哪怕是面对自己贵为天子的父皇,他也是一副毫不退让的模样。
“修建个十米高的人形雕像,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十万两白银,以我大宣如今充盈而又富足的国库相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何况,这事若办成了,办好了,对我皇室宗族乃至江山社稷都能够起到显着的正面效果。”
楚佑极放下手中酒杯,拿起筷子的右手不停敲击着饭碗,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实际上,他内心已经被自个儿子这番话给说动了。
为父亲楚天耀修建雕像这事他也乐于得见,只是,他对儿子跟他说话的这番态度有些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