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是个诚实的孩子,实话实说:“老师,除了诗赋,其他都不难。”
洪秀才想不到孙山口气那么大,瞪着眼睛看他,未免太自信了吧。
就算觉得不难,“谦虚”两字不会写吗?
又看了看梁参。
谁知道梁参跟孙山一样,自信满满地说:“老师,阿山说得对,这次府试不难。”
洪秀才真想翻白眼,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次,梁参都说府试不难,结果呢?
次次不过,洪秀才后悔问梁参了。
看了一眼郑弘文。
郑弘文耷拉着脑袋,想哭又哭不出来地说:“老师,我觉得好难,我肯定不过了。”
孙山和梁参对视一眼,一起翻白眼。
郑弘文上次说县试难,这次说府试难,看来在他眼里就没有不难的考试。
建议洪秀才莫要问他,问了也白问。
洪秀才吸了一口气,又呼了一口气,深深地叹气。
三个学生没有一个正常的,洪秀才不想再问了。
本来还想跟他们对对答案,让他们大概知道考得怎样。
结果一个垂头丧气,两个意气风发。就没有一个中和中和的正常人。
洪秀才挥一挥手说:“你们出去逛一逛漳州府,来都来了,总要看看漳州府长得怎样的。”
孙山三人说了一声是,然后就告退了。
途中遇到回家的洪大郎,就是洪秀才的大儿子,三人赶紧打招呼。
住了几天,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刚进来,洪大郎跟在洪秀才后面,跟大家相互认识。
洪大郎关切地问:“这次考得怎样?就算考得不好,还有下次,年轻人,不着急。”
洪大郎跟洪秀才长得不一样。
洪秀才身材消瘦,文人气质,洪大郎大腹便便,暴发户形象。
站在一起不说,都没人知道是父子。
洪大郎这么一说,郑弘文更伤心欲绝了。
洪大郎赶紧安慰:“别伤心,考不上太正常了,咱们黄阳县的实力就摆在这,你们慢慢习惯了。我老实跟你们说,我早就习惯了。”
心里想着阿爹每次带队来,十次有八次没考上童生,十次有十次没考上秀才。
洪大郎对每一个洪氏学堂的学生不抱有任何希望。
老早就劝洪秀才莫要教书了,好好安度晚年,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洪大郎和洪二郎出钱。
当然结果是两兄弟被洪秀才拿起扁担打一顿,扬言不教出秀才,举人,进士不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