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医院的味道总是让人心烦意乱。
那是一种混合了真实的消毒水、各种药水以及心理中淡淡血腥气息,交织成一种难以名状却又深深印刻在记忆中的独特味道。
踏进医院的大门那一刻,这股味道便如影随形,仿佛一种无形的提醒,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起病痛、苦楚还有某扇门外,某面墙边,某张长椅上,无尽的祈祷和等待。
又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生机与活力与这里的压抑和不安隔绝起来,一种难以名状的疏离感,让人渴望着逃离。
当走出医院,温暖回归,才会想起,这人间的爱恨情仇,恩怨是非和生命比起来,又有什么值得耗时费心,磨人害己。
李乐快步穿过如迷宫般昏暗的走廊,看到房门紧闭,红灯亮起,门外人面色阴郁,于是,心也跟着沉了。
“大爷,怎么说,老爷子呢?”
走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李乐皱起眉头问道。
“啊,来了啊,在那边。”
李乐顺着眼神,看向一旁半掩着门,透出一道微光的小屋。
“那这边。”
“抢救呢,就,很突然的就.....”
“大夫没说什么?”
男人摇摇头,“等。”
李乐点点头,“我去看看老爷子。”
“嗯。去吧。”
一间小屋,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别无他物。有些矮胖的老头,坐在桌后,眼巴巴的望着门外。
瞧见门开,撑着站起,朦胧的眼神亮了一下,等看清来人,又慢慢回复了黯淡,透出一种机械和迟钝,摸着桌角,一点点的坐了下去。
“小李。”
一旁的保姆起身,拉过墙边的一把凳子,放到老爷子跟前。
李乐颔首,默默的坐着,陪着,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李乐。”
“诶。”
“记得太平花么?”
“记得。”李乐清了清有些干涸的嗓子,“您给我说过,传,花出青城,花蕊夫人北上之时被带到汴梁,之后又辗转到了燕京御苑。范成大说它密攒文杏蕊,高结彩云球。宋祁写它,众跗聚英,烂若一房,繁而不艳,是异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