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殊途,当问导师请假时,理科的导师可能会说,你的实验呢?实验室里的工作要是停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办,老鼠谁来喂,细菌看不到你,要是死了怎么办?没有实验怎么出论文?课题怎么结?你还想不想毕业?
而一般文科导师会说,去吧,最近也没什么事,不用着急回,至于哲学导师,你,谁啊?
理科生是拿来用的,导师也是老板,就要物尽其用,文科生则是拿来盘的,日积月累的打磨,务求通透圆润。
当一边在实验室里对着培养皿电子镜离心机,一边磕头做法,一边骂着老板不得house时,另一边可能在游山玩水,陶冶情操,花钱约下,享受甜甜的恋爱,或者泡上一杯茶,捧着文献资料躺着看,坐着看,站着看,心里想着,导师,请务必再爱我一次。
所以人和人不能对比,一对比,就容易生出优越感来,想起苦逼的理工科的实验狗和牛马们,李乐反倒觉得,代个课,不算啥,心里平衡多了。
好歹传道授业不一定解惑,回到静园的小办公室里,用了点心去按着惠老师的教学大纲备了半小时的课,琢磨琢磨明天该讲些啥。
看到荆明走进来,李乐想取个经。
“没啥说的,主打一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爱听听,不听拉倒。你就是讲的天花乱坠地里冒石油,觉得你讲的还不如他们家路口修车的二大爷的大有人在。”
“你就是这么上课的?”
“你就一临时的,又没有考核,哪来那么多讲究。”荆明摆摆手,走到墙根的蒲团上,一屁股坐下,两腿一盘,“桃桃让我问你,那个焦化厂的设备什么时候能到。”
“拆解,拉港口,装上船,再运过来,得到明年二月份,你让师姐先等等。”
“知道了。”
“诶,最近这一个月咋没见脏师兄?”
“董泰给介绍了个企业破产重组的活,去苏省了,说是这次标的高,怎么也能挣个三四十万的。”
“瞧瞧,还是这些律师挣钱多。”
“社会不就这样?结构就是个稳定的三角形,哪一行里,位置越往上靠近塔尖,收益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