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叹了口气。
裴淳赋以为晋王被说得心软了,觉得有戏,就要趁热打铁,把庶子的案子一并给撤了。
哪能想裴淳赋再次开口时,晋王突然说道:“皇上在平江府,裴府庶子杀兄案,我帮不了你,你若是不想整个裴家不遭受连累,就该公事公办。”
裴淳赋想起上一次留香斋那匆匆一见,心沉入了谷底,他倒是忘了这一事,皇上还没有走,那岂不是庶子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皇上也知道了。
就在这时,堂屋外突然传来一把声音:“既然老爷如此护着庶子而不顾裴府上下遭受连累,那今日我葛氏——裴府当家主母在此发话,我与老爷决定和离,希望老爷同意,也希望晋王做个鉴证。”
随着葛氏的声音,主仆二人也步入堂屋。
而一直等在侧屋想找机会见晋王的任婆子在听到这声音后,从侧屋出来。
堂屋里,裴淳赋正忧心着皇上知道这桩案子的事,没想发妻葛氏在此时过来捣乱。
先前葛氏不顾裴府丢脸,带着下人匆匆离开裴府投奔大女儿家中,外头早已经传开,说他们夫妻不睦,现在又提和离,是要证实外头的留言么?
“孩子他娘,你别在这个时候来搅乱,老夫老妻了,半截埋黄土了,你来提和离,笑煞旁人,后辈听了都觉得羞躁。”
要不是裴淳赋躺在板子上不能动,他怕是想起身拉住葛氏好好说教一番。
发妻嫁给他这么多年,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她向来逆来顺受,人比较软弱,怎么敢跟他和离的,定是大女儿一家使的坏,就不该让葛氏投奔大女儿家来。
然而今日的葛氏却是铁了心,她看到大女儿一同进来了,这就说道:“萍姐儿,去,把笔墨纸砚送来。”
晋王朝任婆子看来一眼,这……他做为女婿不好插手。
任婆子看向母亲,这一刻她竟然也起了念头,和离就和离,以后母亲跟着自己,再寻回弟弟,他们一起过日子。
“萍姐儿,你也不劝劝你娘,这像话么?多大年纪了,还闹?”
任婆子抿紧了嘴唇,她看着躺在板子上还要护着妾室一家的父亲,只觉得可笑,这一刻任婆子也做下了决定,这就应道:“好,我去准备笔墨。”
任婆子转身出去了。
裴淳赋一脸震惊的看向大女儿离去的背影,怒喝道:“萍姐儿,你给我站住。”
任婆子却是头也没回的离开。
葛氏看着地上躺着老爷,要是往常见了,她会心疼,她会忍不住上前查看伤口,会赶紧叫赵嬷嬷去请大夫。
可是现在,她竟是心冷了,像是大梦初醒,顿悟了一般,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老爷放在心头,也不会为了他的身体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