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已至此,真要将东西还回去,反而坐实了皇上挖人祖坟的事,这的确不好办。
刚才陈合得到消息,朝堂上,皇上派顾老去江东剿匪,可是宋九他们都知道谁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江东剿匪也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完结此案,给天下世族一个交代罢了。
这或许就是皇帝的平衡之术吧。
宋九叹了口气,决心以后还是少去管闲事,她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在宅里养胎,就等着任家人回京城来,开始他们一家人的新生活了。
也不知婆母收到信了吗?
宋九靠在软榻中,望着天空发呆,就在此时,一只信鸟突然俯身飞下,然而却在半途直接撞上了窗台,转眼掉落在墙角,当场断了气。
这还是头一回见,宋九立即起身来到窗边,正好坐在屋顶休息的任荣长也见到这只奇怪的信鸟,飞身而下,捡起墙角下的信鸟。
信鸟羽毛下有箭伤,可见被猎人射杀过,但是它忍着痛将信送回来了,正是先前宋九给晋王送信去的信鸟,找的还是信鸟中最大的那一只。
所以是晋王回信来了么?
夫妻二人看到熟悉的信筒,赶忙拆开想要看过究竟,没想到那信筒中的信却正是宋九写给晋王的。
晋王这么久没有回京城,宋九知道丈夫放心不下,才写了一封问候信,没想到信并没有送到晋王手中。
可是小团说过的,只要是她驯服出来的信鸟,一定会寻到收信的人,不管天涯海角,至死都要寻到,可是现在信鸟受伤折还,却是头一回。
没能收到父王的回信,任荣长心情低落,夫妻二人都有些担心起晋王的安危来。
宋九将手中的信丢入炉中烧了,她抚着小腹回到软榻中,见窗边的傻夫君又跳到屋顶上去了,她也没有打扰他。
晋王追杀陆震出的京城,一直没有音讯,但愿没有消息就代表着他是平安的。
天气一天天的转凉,眼看着进入腊月,京城里的百姓开始忙着过年,街头张灯结彩的,市场上也多了不少年货。
宋九一直在家中养胎不曾去兰芳斋,但是过年时节的准备还是要有的,虽然任家人都没来京城,晋王也音讯全无,夫妻二人也得好好过日子。
这日清晨,宋九在镜前仔细的束了小腹,穿上了宽大的衣裳,看着镜中圆润了一圈的自己,感觉瞒不了多久了。
今个儿她得去兰芳斋盘账,还有楼里的管事伙计们,也得给他们发过年的份子钱。
过年期间兰芳斋还是要开张呢,甚至还会更加热闹一些了。
待宋九从里屋出来时,任荣长一身青衣长袍站在了门口,他手中拿着两件裘衣,先是给宋九披上一件,那毛茸茸又洁白的襟口,令宋九记起傻夫君进山给她猎的白狐裘。
如今日子过好了,一件裘衣顺手就买了,然而她家傻夫君却仍旧每年给她亲手准备,今年的做的更大了些,是方便她遮肚子的么?这么一穿上,更是看不出她怀孕的身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