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跪在祖宗牌位前,久久不得起身。
身后小辈也都是跪了一地,无人起来。
宋九带着三个孩子跪着,心绪却是不安宁的,她不由得看向身边的乖巧跪着的哲哥儿,有些不舍,更有些担忧。
此番回京城,将是一片混乱,这个孩子,她要带回京城么?出生时,国师交代她的话犹在耳边未散,宋九心情更是不得安宁了。
小团子和小圆子从小到大受到的苦头数不清,一波接着一波,在宋九的私心里,她宁愿孩子恨着她,她也不愿意哲哥儿再像他的兄长和姐姐那样吃尽苦头。
宋九忍不住摸了摸哲哥儿的额头,哲哥儿不明所以,抬头看着母亲,看到她湿了的眼眶,很是心疼。
旁边瑞姐儿突然靠在宋九的胳膊上,小手抱住母亲的手,暖意传到宋九的掌心,她看向瑞姐儿,瑞姐儿极是懂事,像是知道母亲心情不好似的。
祭祀大典结束,任家人没有任何异样,还派人准备做三日的流水席,招待村民们。
祖宅外的吃席摆满了院子,甚至都摆到了村道上去了。
村里的妇人手脚麻利的过来帮忙,任平和任婆子也在人群里招呼着,以前熟络的邻居也都抢着跟任婆子说话。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便是汉阳军都不见了,任荣长也不出门,一直在家里做任家三儿子,跟着两个兄长忙活,就跟当年住在水乡村一样,周围村里人都说任家人富贵了却没有忘了乡里人。
有的人还说任婆子的孙子都成太子了,却仍旧穿着普通衣裳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吃饭,简直是不可思议。
水乡村里很热闹,往任家祖宅里赶来的村民,也都来凑热闹了。
流水席一直忙个不停,吃完一波又来一波,任家不仅大方,全家上下皆是热情。
安城某处宅院里,有人将水乡村任家祭祖大摆宴席一事写成信,放飞了数只信鸽,往不同的方向传信去了。
京城相府水榭,秦相执起黑子落下,对面下棋的门客连忙摆手,叹道:“相爷落子如神算,步步围攻,小的无翻盘之能,输了输了。”
秦义敬笑了,他放下手中的黑子,说道:“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门客也是聪明人,当即顺着话说道:“相爷之言受益匪浅,小的不及。”
此时有人收到信鸽,将密信送到了秦相手中,刚刚才得意着的秦相,在看到信后,笑容没了。
门客显然也是秦相的心腹,待秦相看完信,便问起可是澧州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