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从承德街分开后,她便叫她夫君蹲守在使臣府外,眼下事情办成了。
任荣长上前,将一封密信递上,看到信筒,宋九就认了出来,上面有鲁济的指纹封蜡,果然是往边关传信的。
信里的内容也如宋九所猜测的,寮国显然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寻到了前朝流光帝姬的宝藏,得到了火药,鲁济向寮国国君请求,他会集结燕国所有细作,分散去往燕国各处,寻找火药的下落。
有必要的话,鲁济建议将燕国的火药全部毁去,如此寮国便少了威胁。
这密信是送不出去了,至于鲁济所提到的细作,却是警醒了宋九,不能放走一人,必须速速解决。
她敢将火药一事说出去,就是为了下饵,如今鱼上钩了,一切就等着收网了。
任荣长朝跪着的小太监看去一眼,开了口:“此人我见过。”
宋九有些意外,问道:“夫君在何处见过?”
任荣长想了想,正是有一次他蹲守在使臣府外,离开的时候,使臣府里有扇倒夜香的后门,当时有人挑着担子出来,穿的是贫民的衣裳。
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细节,偏生任荣长见人过目不忘,不过是瞥了一眼,就将人的长相记住了。
当任荣长提到使臣府的小门见到过,明显的小太监脸色都白了。
宋九几番拷问,又听懂了对方的心声,竟然还被他蒙蔽,可见人心之复杂。
正好这个时候,禁军将唐公公带了来。
魏太后收到宋九的密信,立即叫来唐公公,由护卫押送着入的宫。
唐公公看着跪在地上的继子,便知道出事了,他一把年纪,注定是没法周全到老。
唐公公朝宋九夫妻二人跪下,“老奴教出来的不孝子,不管如何,老奴都认,老奴愧对先帝,愧对太后。”
宋九叹了口气,能留在魏太后身边的老人不多了,她今日给魏太后传信,她毫不犹豫的将人绑了来,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替唐公公求情。
按理说,唐公公是先帝身边的旧人,不只她,魏太后也定会不舍。
“唐公公是明事理的,只可惜你看错了人,今夜本王妃在此审了一夜,他竟然没有说出实情,他能进出使臣府,可见早已经勾结上,唐公公可知实情?”
唐公公面色惨白,他摇了摇头,“回贤王妃的话,此时老奴说不知情,贤王妃定然也是不相信的,此子当年老奴在宫外捡到,捡到时才五岁。”
“那时先帝下江南,老奴见世人疾苦,就想着这么小的孩子留在外头也恐怕难以养活,便藏着私心将人留下了。”
“老奴多年苦心教导,却不知他藏有异心,一切都是老奴的错。”
说到养育恩情,那小太监含泪看向唐公公。
宋九沉默了片刻,看向小太监开了口:“五岁的年纪就养在身这,按理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养父,可是你不一样,你身体里流有寮国的血,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寮国人的细作。”
宋九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便是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太妃,此时也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敢置信的看向宋九,为何他心里所想的,对方都知道?好可怕的人。
“你瞒过了所有人,却没有想到这宫里本王妃一个外命妇也会盘查,于是那日你借着采买的机会出了宫,避开了盘查后,又去了使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