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漏掉了那里,箫飒地拍脑门,心神俱裂,思绪纷乱,只觉得翻江倒海的乱。
司徒起身伸手拉起肖邦,这不需要我们去添乱了,去白长老待的地方等待。
好的,肖邦为上一秒的所作所为羞耻。
独白来到桥边的箫飒脸色蓦地发白,那笑傲一方的白衣天使陷进淤泥里了,卷曲的头发乱糟糟的,泥巴将头发丝丝相扣,泥土遮盖了脸上的粉白,泥土玷污她圣洁的白衣。
凌厉的笑声刀锋般割人泪腺,张大的嘴巴里全是污泥,笑声在这时又有了钝重的挫败感,她在岸边的泥地上打滚,身体大半部分没触到水,箫飒跪在地上多谢她没滚下水淹死。
这是箫飒不敢想象和承认的一点,就算在多年后回想起今晚的点点滴滴,喉咙依旧会发紧吧,依旧会控制不住眼泪黄豆般大颗大颗地淌下吧,可这是事实——白茧蝶疯了。
是只来自狂野的野兽,啃泥巴吃草根嚼落叶,学着各种动物奇怪的交流方式,骨节发白的手指珊瑚般扭曲。
四肢无力的箫飒爬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这种暖和的温度过时,火烧云也冷却了。
入怀中就像进了监狱,一只野兽怎么能被关进监狱,她咬铁笼,她尖利的指甲抓铁笼,她咆哮铜墙铁壁般的铁笼。
实话实说,抱着她的箫飒倍受煎熬,肩膀被她牙齿咬得乱抖,像有一个老鼠夹夹在肩膀上,有一股力不断施压,直到刺破他的骨头,合上老鼠夹。
修长的手修长的指甲在后背上上下下扎人,每刺必中,像制作酥肉时十个铁钉的排插扎了一处又又出,扎人的人期盼肉下油锅时皮能起泡,才有入嘴时绝佳的酥脆香口感。他也不明白,脑子不仅乱成一锅粥,更成了一套美食秘籍。
哭了,相拥而泣,震天动地地哭了,笑了,本来应该是相拥而眠,战天斗地的笑了。
眼泪与深邃的井口般咕嘟咕嘟冒出来,在她满是黑黄泥土的脸上流成千万条干净的泪道,像流水浇灌的荒地,旱了之后总会涝,她觉得脸脏脏的,却没有想到脏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要去清理的想法与念头。
哭得差不多了,箫飒揩去眼角的泪水,背她向白混冶的住址碎步走,手因触碰她染上脏泥巴。擦眼时留下的泥痕,宛如两道让他眼界可以飞翔的翅膀。
她怪叫,她喉咙低沉地咆哮,她用手捶箫飒被咬出紫青色牙痕的肩膀,那不遗余力的力道,似乎要将他砸到地上砸成肉泥,再把身上滚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