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的落下,天空铺满了霞光,红红的。残余的光照在斑驳的泥土墙上,显出怪异的色彩,仿佛是油画大师随意泼出的作品。林家男人也收工回家了,刚进门就看到老二坐竹摇椅上翘起他那只受伤的脚趾头,像是显示他的中午不归的原因,也是只能坐那里的无奈。林家男人瞟了一眼老二,什么都没说,走出去到菜地看看,虽然是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唉,这个不省事的老二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不担心呢。想想老二有时候的乖巧,又想想干坏事的劲头,那是又爱又恨,可爱时候还值个五分一毛,害人的时候,真的恨不得打他一顿,打有什么作用呢,打过之后还是一样的淘,一点都不长记性。地里的菜在烈日炙烤下有些焉吧,菜地里夏天的菜类已显残像,没有了夏天的茂盛。长子豆叶子都变黄了,刚生出来的长子豆也没有了夏天的精神,变得短而细,没有初夏的长而饱满,叶子也黄了四成,还有些还没来得及摘的长子豆变得干枯,倒是豆子变得成熟而饱满。黄瓜更是一副破败不堪,叶子黄了得更多,留了几根大黄瓜,金黄色,没有了夏日的青翠。林家男人也无心再看,要挖地了,该拔的菜得尽快拔了,种萝卜之类的冬菜了。随后就后背着手,慢慢往家里走,也想想晚上怎么惩办老二。这老二非得好好教教了,但又觉得打他一顿,似乎解决不了什么,让他去学老大,也不是什么好方法,对牛弹琴牛不知。事实上,这老二确实是百法用尽,还是淘,还是皮,还是让他心惊肉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他惹事了。但有一点,老二的脑瓜子确实好用。这不单是林家男人这么想,村里都公认的。为了找点吃,几乎是把他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也不能全怪老二,家里吃饭的人多,做事的人少,生活贫困也不是他一家,除了陶宽爹有手艺,大队支书家略微比林家好些,其他人呢,都差不多,一年有三四个月粮食缺口,所谓的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孩子们正在长大,就是没菜也能吃下个三五碗,要是有点好菜,那更是厉害,饭甑更是是像车水一样快。想想这些,林家男人也觉得欣慰,毕竟是健康,才吃嘛嘛香。
走到半路,远处有几个孩子朝这边走来,走近一看,是老大带着老四出来找他回去吃饭,老四最小也还是林家男人的心头肉,看着老四晃晃悠悠走到他身边,林家男人的心也没有了刚才的忧愁,似乎老四赶走了他心里忧愁,而感觉到有些欣快,也不好形容那种感觉。林家男人随手抱起了老四,脸上也有了笑容。老大看到爹抱起了老四,也转身跟在林家男人身后,走回家去,期间,除了老四摸了摸林家男人的胡子,林家男人则把胡子扎了老四,逗得老四笑声不断,老大和林家男人并没有很好得交流关于老二的情况。
回到家里,林家女人已经把菜摆上桌了,林家很久没用香樟木做的八仙桌吃饭了,而是改在更简陋的杉树桌子上吃饭。桌子摆的三样菜,都是自己种的。一大盘南瓜,也不是老南瓜,而是那种半老不嫩的南瓜,炒吧,又不太容易熟;煮吧,又容易烂。用陶钵盛的,青色的南瓜,也没有太多的油水,看着都不想吃的那种。但对于老大老二之流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辣椒倒是有的,那时的林家对于味精的消费,还是感觉那是奢侈的,除了辣,还是那种原汁原味的风格。到现在人来说,算比较潮流吧,可以减肥啊,但当时来说那是一种无奈。另一盘是茄子,茄子倒比南瓜要好看些,是南方那种长条的,不是北方人的球形的。放了辣椒,看起来比南瓜更让人有食欲。但老二就不能吃茄子了,农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