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陆相挽回神后立马正襟危坐赶紧澄清,她很在乎凌司如信不信她。可以说是因为之间的交情,但更主要的是因为她受过的教育,教育她诚信友善是为人之本。
凌司如一侧嘴角轻轻咧起,笑不露齿。落地窗外的夏风轻轻微扬就把梧桐叶吹进了阳台里。深绿的叶心被淡黄色的叶缘圈禁着,就像是幽禁不出的生机在悬崖边急刹被包围。
她捡起一片,沿着折把叶子撕成两半,留有一半绿色的叶沿,就当给正浓欲的生机一半外逃的夏生。
她一手倚着栏杆,一手伸出栏杆外把两片半叶子随风扬下。风卷得厉害,叶子随风高高起,一飘一荡终于还是落在了池塘边的泥泞里。脏了叶底和叶缘。
凌司如目不转睛随着叶子起落。
最后眼睛从盯着那几片泥泞的东西,到看着池塘里的最最鲜粉的荷花。
粉色该是她别墅里最最娇嫩的颜色。一年前她刚刚亲手种下,她从前现在只有大红色的晚礼服裙和黑白的常服。
是这抹荷花的粉色义无反顾杀进她的世界,做了她唯一的例外。
凌司如倚着栏杆,任凭风圈起她全部的发丝胡乱的吹拂。她低低笑了一声才问出口。
“我是问,你会对我开枪吗?”
凌司如声音很淡,没有多余不正经的语气,反而正经得一字一句。
“也不会。”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不知道怎么开枪。
“但就算我知道。”
“我也不会杀你的。”
陆相挽语速慢,语气委屈软嫩,但每一句话都说得连贯,毫不犹豫。听起来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楚明白。
“为什么?”
“杀人犯法的。”
“呵。”
凌司如随口一逗,但没想到陆相挽的答案会这么出乎意料。她已经被她的呆萌逗笑了,眼珠子定着看那抹粉色,压不住嘴角的嘲讽幅度和不断笑着抖擞着的胸膛。
她还以为她会说,以为她是个好人什么的陈词滥调。
没想到她还挺有意思。
这还是这辈子,几十年的杀手生涯里,第一次有人告诉她。
杀人犯法。
就连凌夏浔这种法律毕业的高材生都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杀人犯法。
来自南城的孩子,终归还是单纯无辜了些。
陆相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凌司如还在笑话的时候,突兀得提起另外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