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呢?
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顺着墨多多的提问,我装作深思熟虑的模样,保持着托腮的姿态沉默不语。
站在面前的男孩嘴角轻抿暴露了紧张,他眼底闪烁的希翼光芒在无声祈求,期盼我能为他提供一个清晰的答案。
不仅是他,其他孩子也主动围了上来,细小的动作都带着局促不安的情绪,却无一例外暗示寻求我的指引和支持。
我一瞬恍惚,记忆的录像带被回拨倒放,回到了被赛门强制做出选择的那晚。
不同的是,那一天男孩才是被众人无条件保护、被爱意包裹的那位,而我被推上了对立面进退两难。
在危急关头,我多次压抑理智仿造怜爱,并将之“无私”播种于孩童心间。随着时间的推移,种子在相处中得到了滋养、生根发芽……
我并非不求回报,甚至称得上有意为之。
既然无人为我引路,“真心实意”与“虚情假意”分不清也道不明,不如就此将两者界限模糊独自摸索,创造出独属我一人的“游戏规则”。
如今,他人心中的情感之树终于也肯向我倾斜一端,枝头嫩叶初显生机,却也脆弱易折。
我收获的不过是微薄[信任],或许还掺杂了些许孩童对年长者的依赖和孺慕。
……这是否也可以被定义为“爱”?
无论如何,这是我所应得。
经此一遭,亚瑟的信任危机也让我更明白了“真心实意”难以衡量关系远近,亦无法等价交换的道理。
少年对孩子们的关照可算得上无微不至,我所付出的和他相比不过杯水车薪,可他大西洋船王渴求的友谊在情感天平上却依旧摇摆不定。
有点可怜呀,船王阁下。我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忍不住为他感到遗憾。
即便从始至终,我才是对他这份情谊抱有怀疑最深,最无所顾忌地在情感天平上肆意猜忌和捣弄平衡的那一位。
这样的我很虚伪吗?
……不,不会的。
这明明是我对少年心意最真挚的回应,是至今为止,我心中唯一可以定义为“真心实意”、他人无可比拟的独一份呢。
面对他的试探我不可能无动于衷,难以言明的情感与日俱增,却只能深埋心底,无可奉告于任何人。
没关系的,反正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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