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舒展了因烦躁皱起的眉头,稍微收敛自身不耐烦的情绪,如同少年的安抚确有其效。
如愿了吗,骗子?
不经意间,怀疑的种子深植于心。
自那日起,猜忌的幼芽破土而生。
……
“今天情况特殊,你的恢复状况也良好,体检就先告一段落吧。”清澈柔和的少年音色,与回忆中为我体检的医护人员截然不同。
从被眼前场景勾起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身旁少年的存在感也愈发强烈:“待会‘拜访’结束后你尽早回房休息,切记不要到处乱跑。”
我理解少年对我的担忧,实验用“小白鼠”找不着了确实麻烦。
或许是陷入回忆的我不自觉巡视四周,这目光实在算不得隐秘,亚瑟像是被提醒了这一点,主动为我开了张“请假条”。
“嗯。”我无所谓地应下回答,要怎么做不还是他说了算,上位者的老毛病了。
消毒水味刺鼻而强烈,冷白的灯光无情地扫射着每一寸空间,使得整个走廊显得沉寂严肃,仿佛连时间都得在这冰冷的空气中凝固。
我后知后觉,自己已被亚瑟带往了走廊更深处,用海伦的说法,“关押”赛门的病房就在此处。
“董诺,可以烦请你到对面的房间稍等片刻吗?”来到赛门所在的病房门前,亚瑟却临时开口提出新的要求。
我随即感到诧异,但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刻也不想多生事端。
虽说亚瑟现在是难得的“有求必应”好说话,但小孩子的顶嘴或得寸进尺,在此刻也不见得是好策略。
可天不如人愿,与亚瑟指向相反方向的病房突生变故。
“——亚瑟先生您终于来了,我已经提前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对赛门教授审讯的准备。”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身白大褂分不出身份是科研人员还是医护人员的眼镜男子乍现,无视我的存在迫不及待对着亚瑟汇报。
“四肢捆绑松紧度也已调整好,可制止他不服从管理进行挣扎的反抗行为,帮助从强制昏迷状态脱离的药剂已注射,预计不出十分钟——”眼镜医生——故且算作医生吧——话语戛然而止。
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他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看向我身边的少年:“……亚瑟先生,您在这种场合带家属来,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啊,有吗?”
对于现场的诡异气氛,金发少年恍若未觉,温柔回复强颜欢笑的的医生,“艾莉尔想要加入我和赛门的叙旧,我也不好拒绝一位可爱小姐的请求,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