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邵喜有翻脸之势,谢老虎和豹子头都微微眯起眼睛,缓缓站起身。
杨云则依然安坐如钟,淡笑着问道,“邵县令,不过是一杯酒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的怒?”
邵喜气得满脸涨红,咬牙切齿道:“现如今整个桑林府都在遭灾,我们密云县上下也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我这个密云县令,都已经不知多少天没吃过荤腥。”
“今日为了给杨大人接风洗尘,我才忍痛拿出银子,给你准备了这些好酒好菜。”
“但下官自掏腰包备的好酒,你却如此糟践,分明就是看不起我邵喜!”
“你这第三杯酒为何要泼,必须给我个说法!”
杨云微笑道,“邵县令,你有所不知。”
“我父亲去年,就是因为和人家喝了多酒,回家的路上不慎睡着,这才生生冻死在大街上。”
“为了铭记我爹的教训,我承诺过我娘,此生此世都滴酒不沾。”
“所以,请邵县令还是着人帮我泡杯清茶,我今日以茶代酒便是。”
听闻此话,邵喜嘴角微微一抽,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如果杨云是又整出幺蛾子的话,他还可以接受,大不了再倒一杯酒便是。
但谁能想到,这小子来了一句“滴酒不沾”,直接让自己准备的药酒白费。
邵喜一时气不过,强压怒火冷冷道,“杨大人,你若是不喝酒的话,就应当提前就告知于我。”
“现如今我都已经把酒菜准备好,你却自称滴酒不沾,岂不是在戏弄我么?”
“今日你说什么,也必须喝一杯酒意思意思,否则下官便绝不放你走!”
邵喜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劝酒,实则暗藏浓浓的威胁之意。
杨云却仍面不改色,耸耸肩笑道,“邵县令,你还真是有意思。”
“按说你信奉道门,也算是位出家之人,怎么非但不戒酒戒荤,反而还一个劲地劝我喝酒?”
邵喜冷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你说的那些清规戒律,都是佛门子弟的规矩。”
“道门中人,是不戒酒和荤腥的。”
“噢——”
杨云点了点头,饶有兴味道,“那暗藏杀手,谋财害命,是道门中人该干的事吗?”
“……你说什么?!”
听闻此话,邵喜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不等他反应过来,杨云便猛然站起身,抄起桌上的筷子,夹在食中二指之间,紧紧抵在邵喜的脖颈咽喉之上。
邵喜紧张得额头冷汗遍布,但还是强作镇定,硬着头皮继续演戏,“杨大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云冷笑道,“邵喜,亏你还敢自称是信奉道门之人。”
“今日胆敢法堂做逆,就不怕血水,玷污了元始天尊的神只?”
这样一出,几乎就等同于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邵喜面露凶光,厉声吼道,“动手!”
随着邵喜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们纷纷冲向前,从腰间抽出匕首。
同时,两侧的屏风后方,以及元始天尊神像后方,上百号手执利刃的精壮现身,杀气腾腾将杨云等人包围在中间。
“呵,尔敢!”
杨云冷然一笑,食中二指微微弯曲,一根筷子弹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