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拿起手边一切能当做武器的东西,拼死反抗。
哪怕对手是身穿两层皮甲、有战术阵型、战斗经验丰富的宁古军士卒,靺鞨人依然如飞蛾扑火般袭来。
李彻不由得心生警惕,他此刻才真正察觉到了中原夏人和蛮人之间的区别。
夏人爱好和平,懂得忍让,只要能安心种地,就不会铤而走险。
而蛮人则不同,他们茹毛饮血,天生就不敬畏生命和生死,对自己也是如此。
战斗时更是如同野兽一般,只有癫狂,看不到理智。
怪不得在马克沁机枪发明出来之前,游牧民族一直是农耕民族的心腹大患。
从本质上看,这已经完全是两种人类了。
“莫要贪功,保持阵型!”王三春一刀砍翻两个冲上来的靺鞨人,对着士兵们大声提醒道。
战争让人失去理智,华夏民族虽然爱好和平,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战斗意志。
恰恰相反,当他们的战斗意志被激起时,会瞬间进入狂怒状态,甚至可以无惧生死疼痛。
已经有好几个士兵杀红了眼,离开了战阵的掩护,而被狂暴的靺鞨人围攻而死。
还有人一头扎进着火的帐篷,没想到火势瞬间扩散,被活活烧死。
总之,还是缺少面对蛮人的经验。
宁古军虽然历经战阵不少,但都是面对流寇山贼的小仗,顶多算是治安战。
如果被夜袭的是山贼,对方早就溃不成军了。
而此刻,面对的却是靺鞨人。
宁古军的应对能力很强,各营校尉、队正都是罪徒军中的拔尖者,很快就调整了战术。
以伍为单位,互相掩护,交替向营地最中央杀去。
一边清扫残敌,一边熄灭火焰,只要看见有气儿的靺鞨人,先一刀砍倒,然后再补刀。
靠着稳健的战术,宁古军一路横扫而去,以极少的伤亡代价,杀到了对方的王帐所在。
靺鞨王帐巍峨耸立,帐外百余名靺鞨武士肃然而立,皆身披铁甲,目光如炬。
观其军容之盛,甲胄之精良,乃是栗末部中最精锐的士兵。
而被士兵们簇拥在中间的中年人,便是栗末部的部落首领,自称栗末王的孛术鲁·得耳布。
得耳布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平均年龄不足三十岁的靺鞨人中,已经算是长者了。
深邃的眼神中有几分睿智,即便是被数十倍于自己的宁古士卒包围,依然保持着一名首领该有的从容和理智。
墩子一刀将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靺鞨人削去首级,旋即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