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侍卫仰着鼻子看人,这边却时不时要对人低头哈腰。
等下值时,顾少晏憋了一股浊气。
家也没回,径直去了栖雨楼。
他一来,就有人禀报了梦娘。等他才在雅间坐定,梦娘就到了。
“这是怎么了,在外头受气了?”
顾少晏忽然抬头看她,以前有什么不能在家里说的,他就会跑到栖雨楼,把不能说的话向她这位外人倒一倒,倒完心里也就舒坦了。
可现在再听她说话,再看到她,为何没了之前那种想倾诉的感觉了?
“这是怎么了,这般看我?”
“许是饿了。”顾少晏淡然笑笑。
“饿了?这是把我当食物不成?”梦娘听了就笑,又好似想到更好笑的,不一会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见好半天,顾少晏没附合她,觉得没趣又止了。
叫人去给他准备吃食。
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准备当一朵解语花。
只是顾少晏没了倾诉的欲望。
梦娘只好寻话问他,“叫了陆世子他们了?”
顾少晏摇头。他气陆显不争,把季安澜又推开,但见他没定下她,心里似乎又没多气他,还有点高兴。
但他没让人去叫他。
也没见往日交好的那几位好友。
“既如此,那今天我好生陪陪你。”梦娘说着,就要让人去取她的琴。
“不必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就想一个人静静。”
梦娘愣了愣,似乎无法接受他这一番转变,愣着看了他数息。思及他有些日子没来,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仍让人去取琴。“那权当你陪我?”
见他不说话,心松了松,“我新得了一曲,正想找人品评品评。”
“找我品评,你也不怕牛嚼了牡丹。”
梦娘用帕子捂着婴桃小嘴笑了起来,“牛嚼牡丹也是一景。”更不想走了。
等饭食来了,坐到他一旁,亲自给他布菜。
顾少晏却不过,沉默着到底吃完了。
尔后,梦娘净手焚香,开始弹奏新得的曲子。而顾少晏眼睛虽盯着她,思绪却放空。
东华门进出的人多了,人多嘴杂,眼睛要跟上脑子也要跟上身体时刻处于紧崩状态。住在宫里的皇子,他今天见了快有一半。还有内阁的官员,下值时,他都见着了。
还有才当差两日的窦状元,他今日也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