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什么霍乱?得霍乱的人,多久才能好啊?”
“霍乱,我们这里的土话,叫火烧毛。得了火烧毛病的人,难逃一死。”
“我的瞿麦哥哥,还有茅根哥哥,他们都是慈心人,他们不会得病的。”杜鹃说。
我大姑母突然落泪了,哽咽道:“杜鹃妹妹,恰恰相反,他们都得病了…而且,五个扮禾佬,死了三个…”
“啊!啊!”杜鹃惊叫道:“我的瞿麦哥哥,他他他他,没没没事吧?”
“茅根死了,砂仁死了,黄柏死了。”金花说:“瞿麦和党参,他们没有死。”
“大姐姐,瞿麦哥哥,他去了哪里,你快告诉我。”
“瞿麦托一个叫白术的扮禾佬,搭个口讯回来,他和党参,投奔到革命的队伍中去了。他说过,革命未成功,他就不会回来。”
“姐姐,你晓不晓得,这支革命队伍,在哪个地方?”
“我一个农村里的妇道人家,整天守在这个巴掌大的西阳塅里,哪晓得他们在哪个地方呀。”
杜鹃突然说:“姐姐,你不是哄我吗?”
“哄你?为什么要哄你?我告诉你,你的瞿麦哥哥,投身革命队伍,还要请你保密呢。不然的话,我们的家人,都有性命危险呢。”
杜鹃坐立不安,焦急地院子中走着圈子,自言自语:“一定要找到瞿麦哥哥,一定,一定!”
一会儿,杜鹃似乎拿定主意,对金花说:“大姐姐,你如有瞿麦的消息,你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我。”
“杜鹃,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姐姐,我这个人的性格,有时候,像火一样,有点烈;有时候,像牛一祥,有点犟。除非瞿麦哥哥亲口对我说,他不要我了,我才好另找他人。”
我大姑母实在想不通,杜鹃妹妹,看上去瞿麦哪一点?随她的便吧,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办吧。走进死胡同的人,迟掉会晓得,斢过头吧。
我大奶奶问曾大老帽:“大媒人啊,托你的福,方海和天冬的家长,是个什么意思?”
曾大老帽说:“哎哟,你们女方这边,如此通情达理,仁至义尽,男方的家长,当然是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