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夫人心有戚戚,轻声吟道:“汀月生眉黛,溪梅试额妆,幽闺元不出,莫道嫁彭郎……”心中道:“姐姐一生未出深闺,也未嫁得有情郎。我虽半生为她影子,受尽苦楚,如今却比她幸运多了。”当下搀起辰兮:“你娘亲的闺名叫月黛,我的闺名便叫月墨,我们是嫡亲姊妹,我定会代姐姐好生心疼你,孩子,你就跟我们走吧!”
辰兮将母亲牌位紧搂在怀,终于道:“好,我便随姨母一道走!”
正说着,外面隐隐传来几声大嗓门,似乎在争吵什么。辰兮甫一疑惑,如烟夫人已拭了拭泪,揉着额角苦笑:“还没闹完,当真是两个活宝!”
辰兮寻声向竹林里走了走,远远见江怀珠拿手指着宋泽道:“多少人想拜在老夫门下,老夫正眼都不瞧一瞧,今日要收你小子为徒,你居然、居然不愿意!你这臭小子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宋泽面对江怀珠的疾言厉色,颇有些畏惧,但仍勉力大声道:“晚生并非不愿拜前辈为师,而是…而是不愿拜任何人为师!晚生不愿习武,习武有什么好?会了武功便要伤人,便要扯进没完没了的江湖仇杀。我真是不明白,大家有事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打杀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打我、我打你,打赢了又如何,终究不能以理服人,让人心服!”
江怀珠见他竟然振振有词,不禁大怒:“我若不是看你身上存着我十几年的内力,早就一掌将你这个臭小子拍死了!我且问你,我现下将你打死,你有何法子自救?手无缚鸡之力,就是百无一用!蠢,蠢之极矣!”
宋泽并不动气,反耐下心来,说道:“前辈看,您老人家会了武功,脾气就暴躁些,就可以随意将他人的生死不当回事。今日可以将晚生拍死,明日也可以将旁人拍死,武功越高,可拍死之人就越多,到了武功天下第一,岂非人人都可以拍死于掌下?到那时,天底下还有王法可言么?若是人人都不去习武,谁也不能将旁人拍死,那便好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你不死我不死,一起长命百岁,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