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山路崎岖,分叉极多,许多路走过去就是个死胡同。但苏梦湫好像对于此地十分熟悉,这么多岔路,竟然一次都没有走错。
虽然刘暮舟是在她身后走着,但刘暮舟感觉得到,这丫头一路至此,兴致不高,甚至会刻意避开某些平坦处,根本就不敢看。
走了没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前方正好有个亭子,苏梦湫便问道:“能不能在这里歇一歇?”
刘暮舟反问道:“怎么,你哥哥也带你在这里歇息过?”
少女转过头,嗯了一声,说道:“之前……走累了,就在这里歇息。”
刘暮舟没多问什么,只是取出烟斗,点烟而已。
不知不觉中,这晒烟与酒,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忙起来还好说,要是闲下来,免不得喝两口抽两口。
苏梦湫坐在刘暮舟对面的椅子上,刘暮舟沿着她的视线望去,一座小山峰上,似乎是有个院子。
吐出来一口烟雾,刘暮舟取出来那夜没收的匕首,问道:“你的敛息术,也是你哥哥教的?”
苏梦湫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很快,但还是被刘暮舟察觉到了。
于是在等答复时,刘暮舟又往高处看了一眼。
此刻苏梦湫才说道:“是,哥哥说他小时候遇到过一位高人,修行法门都是那位高人传给他的。”
刘暮舟嗯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石桥。
苏梦湫也转头望去,只看了一眼,便突然大步跑出去,刘暮舟见状,微微一叹,也跟了上去。
因为石桥之上,走来个面色煞白的青年人,看那模样便是受了重伤。
少女走到桥头,赶忙搀扶住青年人,声音急切:“栾哥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穿着一身白衣但面色比衣裳更白的青年,在瞧见苏梦湫的一瞬,也微微一怔。可瞬息之后,他便挣脱苏梦湫,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让你离开吗?”
苏梦湫的眼泪说来就来,“我要给哥哥报仇,今夜恶蛟会来的。”
青年眉头一皱,“知道她要来你还敢登岛?快些离开!”
少女哽咽不止,摇头道:“不,我要给我哥哥报仇。可是栾哥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还出来做什么?”
青年闻言,略微沉默后,苦笑道:“我放走了那些修建龙宫的百姓,虽然被她打伤,却没死。今夜我若不出现,我南溪岛必会血流成河。死我一个,总好过连累大家吧?”
刘暮舟靠在石栏上,有些心累,却也只能在吧嗒一口烟后,沉声问道:“她真就敢血洗一座山头儿?”
青年猛地抬头,好像才发现刘暮舟一样。
倒是苏梦湫,突然起身朝着刘暮舟跑来,皱着眉对刘暮舟拳打脚踢,声音哽咽不止:“你看到了吧?这次总该看到了吧?栾哥哥是我哥哥在这里交的朋友,他是南溪岛的少主,都被那恶蛟重伤,更何况我们这些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