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顾以霄第一次主动进行身体接触。
季之玥稀罕地摸着他细长的手指,立马将他方才说谎的事情抛之脑后。
怎么突然高兴成这样?何婧笙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这番薯精笑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心底里升起的提防警惕心瞬间降低了不少,何婧笙收回目光。
她低着声音,呐呐道,“你们这样会让我觉得杀人好像只是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
许文芳心虚低头。
顾衣昇笑容牵强。
顾易晨嘴巴紧绷,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如果不是相处过很久,何婧笙差点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
她目光如炬,“不对劲,你们太不对劲了,哪怕衙门没怀疑到我们,那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居然一点也不当回事儿。”
不可置信。
何婧笙轻轻地拍了拍桌子,朝顾衣昇第一个开刀,“衣昇,你说过的,夫妻之间,不该有所隐瞒。”
“夫人说的哪里话,人命当然不是小事,虽说平日里我也就抓些老鼠蛛蛛蟑螂蛤蟆……但医者父母心,我。”
顶着那审视般的眼神,顾衣昇越说声音就越没底气,索性吐了个干净。
“私底下不少病入膏肓的人求我出手,我拿他们当小老鼠试药,有一些没救回来。”
“前几年,让祖父母缠绵病榻的药,是我亲自配的。”
“还有那些个叔叔伯伯,伯娘婶娘,堂兄弟,他们之所以脾气暴躁,身体虚弱,也是我动的手脚。”
本来想说这主意是顾以霄出的,但又舍不得把火力引到他最疼爱的小弟身上。
于是,顾衣昇抬起手,食指毫不犹豫地指向顾易晨,“他去下的药。”
“不是,大哥,你这卖我也卖得也太快了吧。”
顾易晨摸了摸鼻子,没好气地瞪了他大哥一下。
何婧笙恍然。
难怪,难怪这些年没人上门打秋风,找麻烦。
起初她还以为是三弟有出息了,想要缓和关系,所以才让那些人收敛了不少。
合着是没有精力也没有余力的缘故。
“大嫂,你看我做什么,我是孤儿啊。”许文芳故作冷静。
何婧笙眼神凌厉,“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一开始并不是孤儿。”
“是,你没记错。”许文芳放下银票,语气不明。
“我爹不是个好东西,我娘眼里只有我那两个弟弟,从小我就吃不饱,穿不暖。我若不识字,可能会屈从他们,十五岁就窝窝囊囊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但偏偏我读过不少书,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给自己争出条活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