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蓝也是无意的,看到宵歌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只怕戳到了别人的伤心处,他抬眼看向沈书元,就看他闭着眼睛,靠在戚许肩头,只怕都要睡着了。
“宵歌身份低微,还是不和各位大人泡了。”宵歌犹豫片刻,微微低头,准备转身离开。
杜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别啊,我不乱看了。”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刚才看见的也都忘记了,既然今日一起前来,便别管什么身份尊卑,可好?”
宵歌低着头,他在乎的不是身上的疤,而是这具肮脏的身子,沾染过的脏水,会玷污了他心中圣洁的几人。
旬生回头,想让沈书元说上几句,但看着他的神情,便知道,他不会帮哥哥了。
“那我也不泡了……”旬生小声说着,就准备起身和宵歌一起出去。
“可知扫兴二字?”沈书元却在这时开口。
听到这话,宵歌便知道大人说的是自己之举,抿着唇低头坐回了水中。
这里只有贤然道人能看懂一切,他知道此事不用他管,只用专心等酒便可。
“清知!”杜蓝坐到他身边,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腰,还准备再戳的时候,手指已经被戚许握住了。
“你干嘛,我还能给他戳坏不成。”
“你先别打岔。”他抽回自己的手,凑到沈书元身边:“你牙尖嘴利,说点什么!”
沈书元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宵歌:“有些事,有些坎,需自己走过,旁人一味纵容,只会适得其反。”
杜蓝微微皱眉,越过他看向戚许:“听懂了吗?”
戚许点点头:“管好自己!”
杜蓝翻了个白眼,蹭到贤然道人身边:“道人,我等下陪你喝两杯。”
宵歌听懂了沈书元的意思,他此刻所有的自卑,都源自于自己,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人看不起他,甚至杜大人他们都不知道他从何处出来。
是他自己,还没能从南厢院中走出来。
今天他若是从这池中走了,那么他也永远都没办法再回到这池中。
旬生感觉到宵歌的身子渐渐放松,他微微一笑:“哥哥,我永远都会和你一起泡澡的。”
宵歌笑了下,他的出身不可能能瞒一辈子,以后很可能还是刺向大人的一柄剑,如果自己都没法迈过这一步,当那柄剑刺来的时候,别说保护大人了,只怕自己会先倒地不起。
戚许发现宵歌渐渐放松了下来,虽然还不像他们,但确实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