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歌摇头:“但有衙役在场啊。”
“在生的面前,反而死是最不可怕的,因为抓不住活路,只有死路一条。若是此处因我此举,发生大乱,我可担不起这死罪,而且……”沈书元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车外:“他们俩也不值得,我担此罪。”
他放下车帘继续交代:“妹妹被抢,哥哥一定会追,一定要让于天之确定了,没有旁人一起追来,再将他们兄妹带到府里来。”
“小的明白的,大人放心。”宵歌点点头。
第二天中午,宵歌就来了户部,说人已经带到府里了。
沈书元便寻了个借口回去了。
他走入厅中,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之意,他此刻只想确认一件事:“你们叫什么?”
少年紧张的握紧拳头,将妹妹的手牢牢的攥紧:“我,我叫戚二,这是我妹妹,戚小妞。”
沈书元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不应该笑,本以为他们疼惜的幺儿,总该起个更正式的名字,却原来也不过如此吗?
宵歌却在听到他们的姓时有些诧异,戚姓并不多见,而且若是仔细看去,这少年眉宇间确实和戚将军有些相似,只是此刻太脏,看的不分明。
“抚州人?”沈书元继续问道。
“不是,我们俩和他们不一样。”戚二突然抬起头:“你,是大官吗?我,我是来京城告状的!”
“告状?”沈书元似乎有些不解。
“对,对!”戚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这是状纸!”
宵歌看了一眼,走上前接过,却在要递给沈书元前犹豫了:“大人……”
“无妨……”沈书元伸手接过,面不改色就像没有看见上面的脏污,没有闻到那刺鼻的臭味。
他将布包打开,拿出里面明显已经被水浸泡过的纸张,轻轻摊开,很多的字迹都已经洇开,看不分明了。
“看不清了。”沈书元说道。
“怎么,怎么会,我一直放在怀里,从没有弄脏过!”戚二似乎有些急,他想要起身冲过来,但看着坐在那处的沈书元,却害怕的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原地。
“你不知道墨迹遇到水便会洇开吗?”沈书元问道。
戚二摇摇头,其实连这句话都没听太懂,他完全不懂什么叫洇开。
“这,这状纸我还是求人给写的,我帮他刷了十日的恭桶……”戚二虽然不明白沈书元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就是隐隐觉得,他的状告不成了,他眼中不由自主的滴下泪,却又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赶紧抬手用力擦去。
“哥哥不哭!”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
戚二赶紧挤出笑脸:“哥哥没哭!”
宵歌有些心疼的看着他们二人,转头刚想和沈书元说话,就被他眼中的冰冷给刺到了,这样的画面,大人为何会透着这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