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元当初想明白为何是孟炎的兵驻扎陵州的时候,心里是真的有些佩服皇上的。
这拿捏的不只是朝局,还有人心。
北珏一直是西雍的心腹大患,他们和靖南王的交易不论是什么,都不可能真的毫无嫌隙,彼此都想要争取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那就注定会有自己的心思。
虽说敌人的敌人是可以利用之人,却又必须有所防备,而这防备却又是最容易被离间的。
对于靖南王而言,攻向京城的仗必须是他主导的,不然所有的算计都会变成功亏一篑。
“皇上,东执军可信吗?”沈书元出声问道。
他们虽然不是直面北珏,却也偶有交战,当年孟炎离开西北,若北珏真的有动作,他们应该也可一用。
可自从戚许去了西北,沈书元却觉得东执军反而问题多多。
秦珺擎听到这句话,抬手将棋盘上的白子动了下:“西雍这些年屹立不倒,还是要感谢这些朝臣,至少都没有外心。”
沈书元垂下眼眸,这话的意思,就是有些人是不可信的,但也没有与外邦勾结。
“他们和靖南王有关系?”沈书元继续问道。
今天既然是让自己来谈谈,那自然应该敞开了说,若是皇上还想要遮掩一些事情,那自己也能甩手就走!
秦珺擎抬眸看了一眼沈书元,微微一笑:“沈卿,有些家事朕不合适和你说,倒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朕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沈书元听到这话,站起身行了个礼:“皇上说的是,您的家事关系的是整个西雍,本就不是臣一人该知之事。”
秦珺擎听了这话仰头笑出了声:“靖南王的手上,有先帝的一道旨意,可无人知道是什么。”
沈书元听闻此言有些诧异:“皇上也不知道?”
“不知!”秦珺擎摇摇头。
“那若是让皇上让贤的旨意,又该如何?”沈书元大逆不道的直接问道。
秦珺擎缓缓呼出一口气:“朕登基也快二十年了,若是这二十年的时间,都胜不了先帝的一道遗旨,那朕这个皇位坐的也有些窝囊吧?”
沈书元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靖南王手中的圣旨是什么,无人知道,那他可以随便说,皇上自然也可以,只看朝臣愿意信谁了。
“靖南王还会等到时机吗?”沈书元试探地问道。
秦珺擎又将棋盘上的白子推了一下:“等,是不容易等到了,当年没成,便已经命数尽失,现在他是不得不动!”
“戚许带回京城的是北珏大皇女?”沈书元直接问道。
秦珏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想当初跶满的战役,沈卿应该也有很多的疑问吧?”
“是!”沈书元说道。
“坐下说,你身子不好,宫门外还站着一个戚将军,若是你躺着从这里出去,他反而有可能变成西雍第一个投靠外邦之人。”秦珺擎摇摇头,看似无奈地说道。
“戚许自幼没有读过书,家国情怀,自然家在前国在后,只有些小情小爱。”沈书元垂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