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双手无力地垂下,一种自己亲手杀了自己儿子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对外宣称永?突发恶疾,没救过来。
众人来探望,她一个都不见,就说失子之痛打击太大,需要静养。
乾隆觉得愧疚,赏赐和补品流水般地搬进延禧宫。
还命进忠亲自驻守延禧宫,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通知他。
魏嬿婉靠在榻上,低头拨着佛珠,心里的罪恶感一点点在消逝。
“主儿,您喝口参汤吧,这么下去身子撑不住啊!”进忠端着一盅参汤轻柔地开口。
魏嬿婉抬眸,原本明亮的眼睛里现在一片死气沉沉:“唉……到最后也没能问出他到底是谁,可是临了了,他说他还会回来的……”
进忠把手中托盘放到桌子上,一如以往地坐到魏嬿婉脚下。
“您别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进忠眼里杀意波动。
“可是,身体是我儿子的……是我怀胎十月,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啊……”说着,魏嬿婉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进忠轻轻替魏嬿婉拭去泪水,“主儿,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咱们眼前有更重要的事。”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缓缓坐直身子,“你说得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本宫不能一直沉浸于此。”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进忠出去查看,片刻后匆匆返回,脸色煞白,“主儿,毓湖姑姑前来慰问,说是一定要见您。”
魏嬿婉一惊,毓湖姑姑向来心思缜密,难保不会看出些端倪。
她赶忙整理衣衫,强装镇定,“请姑姑进来。”
毓湖姑姑踏入殿内,目光在魏嬿婉身上来回打量:“娘娘受苦了,奴婢特意来探望您!。”
魏嬿婉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姑姑关心,只是本宫如今身心如死灰,怕是招待不周了。”
面上做着戏,内心却在反复思考,永?是毓湖姑姑亲手带大的,她会不会知道……要不要……
而守在门口的进忠也同样在这么琢磨。
毓湖姑姑看了看周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娘娘这屋里倒是清净得很呐。”
魏嬿婉心中一紧,干笑着应道:“孩子没了,本宫也不想见太多人。”
毓湖姑姑走近魏嬿婉,突然压低声音说:“娘娘,有些事可不是能瞒天过海的。”
魏嬿婉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却佯装不解,“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进忠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只要这毓湖姑姑稍有异动,他便要出手。
毓湖姑姑却像是没察觉到危险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娘娘莫慌,老奴虽心疼十六阿哥,但逝者已逝,奴婢再心疼也没用。”
魏嬿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毓湖姑姑会如此说。
毓湖姑姑接着说:“老奴只希望十七阿哥能平安的长大成人!”说完,毓湖姑姑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魏嬿婉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满是冷汗,进忠也是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进忠恶狠狠地开口:“她……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