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买了最晚的一张大巴车车票。
“您好,还有靠窗的吗?”
“还有一个,最后一排可以吗?”
二十二点了点头。
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通过车灯看着道路上的反光牌快速后退。
车上有人打起了呼噜,有人小声讲着电话。
二十二睡不着,连手机她也不敢开机。
她把自己藏在了黑暗里。
到了县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妹儿,住旅馆吗?”
“妹儿……”
几个人都要抢着拿二十二的行李,说是行李,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四寸的皮箱。
二十二最后跟着一个中年妇人去了她的旅馆,五十块钱一个人,二十二连价格都不想讲,直接给了五十块。
中年妇人拿着钱愉快地离开了。还顺带给二十二带了门。
二十二把自己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太安静了。
二十二爬起来把窗户打开,外面马路上的喇叭声传来,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她趴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山头。
她最后还是像枯叶一样,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回到生根的地方以求放过自己。
眼泪掉下来,滴在手背上。后半夜的风越来越凉,吹得她有些发冷。
早上起床,她吸了吸发堵的鼻子,浓重的鼻音预示着她感冒了。
收拾离开旅馆,她来到了买手机的地方,重新买了一张电话卡。
“你这张电话卡还要吗?”卖电话卡的男子问着她。
“不要了!”二十二说完,男子就丢进了垃圾桶。
二十二又快速站起身,从垃圾桶捡了起来。
二十二看着一脸疑惑的男子,微笑道,“忘了还没抄电话号码。”
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
二十二付了一百,算是买卡的钱和充了七十元话费进去了。
随后在县城逛了逛,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件衣服,使劲塞进箱子里,最后还提着两个袋子。
二十二坐了公交车去到了两河口镇上,然后拉着箱子跟着公路慢慢往回走。
尽管她按了几次拨号键,最后还是没拨打出去。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她离职了。
走路走了四个小时,到家是下午一点了。
邹佶甑在坝子边清洗衣服。
“妈,我回来了!”二十二站在坝子上喊了一句。
邹佶甑看着二十二,开始是吃惊,后面笑了起来。